季北收到邀请说,少夫人请他吃晚饭。
当时他正在下楼,对面楼上就走下来沈丽。
沈丽正在暗喜,想着要怎么纯洁而无害地跟他培养一下感情。
季北站在楼梯上,沉默了一会儿,道:“告诉少夫人,我还有个会。”
女佣愣了愣。
季北咚咚咚走到楼下,对面的沈丽也快步走到楼下,刚想过去,结果季北不知道怎么了,转个身又上了楼。
沈丽:“……”
季北嘱咐女佣:“告诉少夫人,我很快就过去。”
女佣露出欣喜的笑容:“好的,北少。”
季北这才下了楼,一边给沈特助打电话:“今天晚上的会议你替我出席。我知道很重要,那又怎么样?这点事你都办不好吗?”
挂了电话,他好像没看见沈丽似的,和她擦肩而过,直接去了玫瑰园。
女佣们一脸惊恐地看着季北冲入了玫瑰园,然后左看右看,从旁边的园丁手里抢过剪刀,咔嚓咔嚓咔嚓剪了一大把玫瑰。
然后他就直接开始修建,动作干脆利落,剪出来的玫瑰花却惨不忍睹……
“给我一个花瓶。”季北道。
女佣:“要不,给您包一下,再送给少夫人?”
哪有举着花瓶去送花的!
季北冷冷地看着她:“不需要。但是我需要一个花瓶,扎手。”
女佣:“……”
十分钟后,在花丛里趟过有点狼狈的季北出现在薛迷面前。
烛光下,她托着腮帮子看着他,本来平静的表情,也有那么一点,震惊……
季北走过去把桌子上的那个插着一支玫瑰的花瓶拿起来,扔掉了,然后把自己手里的花瓶放在了桌子上。
薛迷:“……”
他坐在了薛迷对面看着她,似笑非笑:“烛光晚餐?这么好?”
薛迷有点局促,道:“嗯,很久没有跟你一起吃饭了。”
“因为家里有沈丽,你怕我偷吃?”季北卷起袖口,拿起刀叉,也没客气,一边切肉一边道。
薛迷沉默了。现在季北就像桌子上这瓶玫瑰花,浑身都是刺!
季北有点挑衅地看着她:“吃饭啊。”
薛迷低头看了一眼餐盘,然后拿起了刀叉。
季北突然把她的餐盘端了过来,垂着眉眼,冷着脸,给她把肉都切好了。
薛迷:“……”
季北把餐盘推回去给她,道:“吃饭。”
薛迷低下头看着餐盘里的肉。这个动作是季北的习惯。他这样的男人,也好像很喜欢照顾人。之前不让他给四喜换尿布,他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可他这是什么意思呢?明明态度这么恶劣,却又……为她做这些。
薛迷有点食不知味。
“我得问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邀请我共进晚餐,还是烛光晚餐,是在暗示什么吗?比如,你让我搬回去睡,还是通知我你的病又好了?”
薛迷抬头看了他一眼,才道:“算是,向你道歉吧。”
季北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道歉。”
“沈丽的事,我仔细想过了,也许我伤害了你的感受。抱歉,季北。”
季北放下刀叉,盯着她看了很久,才道:“哦,原来你是知道的。”
薛迷拿起杯子里的酒喝了一口,道:“嗯。”
季北:“然后呢?”
“我很想邀请你搬回来,毕竟四喜还小,如果父母不和对她来说也是伤害”,薛迷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是想好好经营婚姻的。”
季北沉默地听着,过了一会儿才道:“所以?”
“所以我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做准备……”
季北咬牙切齿地笑了,道:“说白了,就是不让我搬回去是吧。”
薛迷讪笑了一声,才道:“之前的事情,我理解你。也请你,理解我。”
“理解你什么?”季北有些暴躁地道,“我爱你你知道吗?薛迷,我爱你。或许有时候我表达的不到位,也许某些生活习惯让我太过倨傲,又或者我会说错话。薛迷,我没办法保证一辈子都不犯错。可是我爱你啊。”
薛迷怔怔地看着他。
“你去找心理医生,还吩咐人家粉碎文件,嗯?你说什么来着,想离婚,想单身,想我是只小狗?薛迷,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存在,让你这么压抑。”
薛迷:“……”
好了,现在她开始后悔了,果然不该乱说话。
季北探身握住了她的手,眼神几乎有些祈求地望着她。
半晌,薛迷颤声道:“你生气吗?”
季北的神色终于也变得柔软:“哪件事?说离婚?”
薛迷哽咽:“或许不应该,但是我以为心理医生是有职业道德的。”
“……”这不是重点好吗!
薛迷垂下头,道:“抱歉季北,我不能让你现在搬回来,我还会吐的。”
他的大手之下,她的小手无论如何都捂不热,而且僵硬颤抖。不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没有让自己把手抽回去。
“你是妈妈了,小迷,坚强点。”
薛迷还是慢慢地把手抽了回去,低下头道:“季北,我不好。”
“我也不好,所以我们彼此相爱,是为民除害。”
薛迷被逗笑了,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季北:“薛迷……”
“我恨你季北。”
季北愣住。
“你对我好的时候总是很好很好,可是一旦坏起来就很坏很坏,什么话你都说得出口,什么事情你都做的出来。哪怕我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