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霞濯进花园的时候,辛巴和娜娜就远远走了过来,犬牙已经开始龇出来了。
薛迷:“坐下。”
辛巴和娜娜立刻坐在了原地。薛迷脚步没停,走了过去。
沈霞濯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过去。
薛迷领着她到了刚撑好的太阳伞底下,眉宇之间有些疲惫:“坐吧,沈女士。”
沈霞濯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坐下了。
薛迷淡淡道:“沈女士,我现在就安排人给我们俩做亲缘鉴定,你能接受吗?”
沈霞濯愣了愣:“为什么?”
薛迷道:“总要确定一下的,我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沈霞濯没有立刻反对。
而薛迷需要的就是这个。
只要沈霞濯稍有犹豫,她就可能倒戈,也可以说明,季北还是有赢面的。
就像刚才说的,沈霞濯到了这个年纪,如果不能担当好教养女儿的责任,对于吴蒙来说,她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哪怕她本来是个非常聪明有能力的女人。她也要考虑其他出路了。
而她向来会审时度势,能做出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如果季北真的已经注定一败涂地,她也就不会犹豫了。
而她犹豫的时间长短,更是说明了她对时势的一种考察和分析。
果然,她只犹豫了不到三秒,就道:“好,就做个亲缘鉴定。”
薛迷笑了笑,道:“我是非常在乎沈家这边的亲缘的。如果我们真是亲戚,我希望我们不要同室操戈。”
沈霞濯很快进入状态,道:“但是这件事我希望你保密。以前这么对你,也是无奈。上上代的恩怨,我也不希望影响你和沈丽。”
话是说的很好听。
但是薛迷对她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也就不在乎她有多虚伪了。
她道:“那就做吧,出了结果我再告诉你。”
沈霞濯对结果漠不关心。她知道肯定不会错,她是沈云唯一一段婚姻的婚生女。
她转而道:“既然这样,我倒是想提醒你一句。”
“洗耳恭听。”
“劝季北要懂得以退为进。吴蒙这个人,很是鲁莽。年纪大了以后就更加极端暴躁。跟他硬碰硬,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当年他被任期没满就退位,对米国其实也抱着仇恨的态度。”
在当年那场金融海啸中,吴蒙也算是为米国立下了汗马功劳,被载入了史册。
可是金融海啸一过去,他的高度控制政策对自由主义高度发达的米国,还是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引起了手下人的频频反扑。所以最后就在任期满之前,他被迫“因病退位”。
而且,他所指定的接班人,也不被公众和米国政府所接纳。就在前几年的时候,他最看好的那个儿子,也就是他亲自选的继承人,死于车祸。
“所以,他现在年纪大了还试图上位,说到底,还是为了报仇。”
薛迷皱了皱眉。这样的疯子,怎么当总统?
“所以,他需要季北的帮助。对于米国来说经济发展永远是命脉所在。所以他一方面试图给季北施压让他投诚,一方面也希望他坐大一家。但是季北是有远见的,他不会图一时功名而妄图掌控米国经济命脉。他选择了制衡发展。现在想来,无论合同拟成什么样,季北都有办法拖着不签,他也是意识到了只要有吴蒙在,他无论签了什么样的协议都没有用。”
说到这里沈霞濯有点讽刺地笑了笑,道:“其实吴蒙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是很天真的。恰恰,最可怕的就是他的天真。”
话说完,她就看着薛迷。
沈霞濯是多么精明的人,进花园的那一刻开始就明白薛迷的意思。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给薛迷看看她的诚意。
恰恰,这些是薛迷现在最需要的。
前段时间因为在闹矛盾,所以她和季北都没有好好沟通。
以至于现在,她需要自己想办法证明季北的确不是处在绝对的弱势。
薛迷沉吟了一会儿,道:“我们去做鉴定吧。结果出来了,我会通知你。”
沈霞濯点了点头。
而此时,费城某高级酒店的最高层。
偌大的会议室此时还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浓烈烟味。
季北坐在会议桌的一端,冷静地看着对面那个人。
吴蒙年纪已经不小了。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也有了明显的沟壑和皱褶,锋利的鹰钩鼻,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非常阴郁可怕。如果有小孩子在这儿,看到他说不定会做噩梦。
他们已经僵持了一整个晚上了。
季北道:“吴先生,您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你的条款,我一样都不会答应的。”
吴蒙淡淡道:“我既然敢提,当然是有把握让你答应。”
季北笑了笑,道:“您还是不明白,到底是经济制约着政治,还是政治制约着经济。”
吴蒙道:“季北,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最大的有点就是我非常的执着。而你也应该好好考虑,只有和我携手,你一个商人,才有可能真正走上人生的巅峰。”
季北道:“这句话我听了无数遍。而且,昨晚我就已经回答过你,我不需要什么巅峰。”
“我始终认为我们是最适合彼此的。你我如果携手,都会名垂千古。”
“您已经名垂千古了,毕竟,您曾经力挽狂澜,拯救了米国于水火之中。”
闻言吴蒙露出了愤愤的表情。
“您如果想要把我关在这儿,没关系。不过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