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真正的古堡。
走到楼上季北的房间,薛迷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古朴的欧式大床和家具,桌子上摆着精美的银器。
窗户大开着,可以闻到阵阵花香。
季北顺手带上门,一边拿起银器倒酒,看着薛迷:“想问什么?”
薛迷望着窗外火红的月季园,半晌,回过头,眼神平静。
“你利用我。”她口齿清晰,一字一顿地道。
季北的手一顿。
“你和你姨奶奶的关系根本就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和谐,季北。”
米国人重礼仪,尤其是米国管家。
他们高傲,虚荣,一丝不苟却安静。如果不是有人授意,刚进庄园的时候,他根本就不会对薛迷说出那样的话。
授意他的人是谁?陈茉,显然不够格。
他说不会承认这位季太太,用的是“我们”。那么他代表的是季氏的老祖宗,是整个季氏!
陈茉闹出了那样的事情,竟然还能带着关兰登堂入室,可见和老太太的关系不一般。
从一开始,季北就没想跟陈家联姻。而薛迷早该想到,季氏这样的大家族,不可能会全盘交给年轻的季北。
这位老夫人手里想必还握着重要的筹码。毕竟不是亲妈,听说季北还有不少虎视眈眈的堂弟堂妹什么的,老夫人手握生杀大权,坐看晚辈厮杀,大约也觉得很有趣。
季北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贸然结婚?
他的婚姻不但像lv市的宣誓一样荒唐,最重要的是,这是他手里一块有利的饵料。
投入水中,乱了季氏平静的水面。
面对薛迷复杂的眼神,季北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银壶,半晌,笑了笑:“你倒是很聪明,从哪里看出我和姨奶奶的关系?”
从……眼神。
男人有一双非常美丽的琥珀色眼睛。他成长于老式米国贵族家庭,从小情绪不外露,为人倨傲,优雅。唯独那双眼睛,会泄露她的情绪。
面对他姨奶奶,他琥珀色的眼睛隐隐变深。虽然还不到非常生气的时候,会变成锐利的金色的程度,但是愈发鲜艳的琥珀色,说明那个时候,他正极度的不耐烦。
虽然话里话外还是跟陈茉较劲,但是薛迷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把陈茉放在眼里。
“感觉到了。”薛迷淡淡地道。
“听说艺术家的感觉很敏锐,看来是真的。”季北嗤笑。
薛迷抚了抚胳膊。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人前几天还跟她亲密有间,就算不是夫妻,也接近热恋了。
突然撕开了脸皮,让她感觉两个人之间的温度,骤然下降。
多可笑啊,她差点……就动摇了。
“别生气,季太太。”季北低声道。
薛迷扭开脸,望着满园子的月季:“我不生气。”
只怪她自己……蠢。
季北端了银杯给她,靠在了她对面的窗台上,也跟她一起看满园子的鲜花。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在玫瑰庄园长大的”,季北突然道,“这是个浪漫又古板的地方,很矛盾吧。”
薛迷不说话。
季北笑了笑,摇晃着手中的杯子,似乎陷入了回忆,开始自说自话:“跟我一起长大的,还有几个堂弟堂妹。他们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们的父母,大概两个月回来看我们一次。”
“很奇怪的,季氏的老人都不长命。这一代就剩下姨奶奶一个了。”
薛迷细细地听了,突然抬头,看着季北唇边那一抹有些讥讽的微笑。
她道:“你知道为什么?”
“当然知道”,季北顿了顿,“他们都死于意外。”
薛迷:“……”
季北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拥入怀中,低头吻了吻她的鬓角,轻声道:“我说了,别生我的气。”
薛迷皱了皱眉。
“你的下半生注定是要和我在一起的,有些事,我也必须先让你知道。”
“我不想知道。”薛迷急急的拒绝。
“比如,这个庄园的玫瑰,可都是用人血染红的……”
薛迷抖了抖,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非要拖她下水,他就这么恨她?!
季北似乎懂得了她的意思,在那娇艳的红唇上落下了一吻,低声道:“别怕。我,不会输。”
从花园里往上看,透过花帘,正好能看到娇小的女人被高大的男人拥在怀中亲吻,仿佛是最浪漫的童话。
他抱得多么紧,吻得多么认真啊!
仿佛他们之间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茉儿姐……”关兰小声地提醒。
陈茉才发现自己掐断了身边的一支娇艳的月季。
关兰讨好地道:“茉儿姐不用生气,不久以后,这个女人就要狼狈地被赶出季氏大门,甚至不用等到la市婚约满的那一天!”
陈茉冷笑了一声,道:“上次你已经把事情办砸了,这次如果再办砸……”
关兰吓了一跳,连忙道:“茉儿姐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要说关兰哪来这么大的底气,那还得归功于她出神入化的爬墙(床)本事。
从夜店捡到的一个419对象,竟然就是季氏沈特助手下的小秘书。能进入季氏工作,本来就是一件值得吹嘘的事。对方也把这当成是泡妞吹嘘的资本。
结果没想到遇见了情场老手关兰,反而被这女人哄得找不着北。
一番云雨之后,她趁着对方去卫生间的功夫查看了对方的手机。本来她只是上一次输得太不甘心,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