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小震惊异常。
“这么说,小姨她,她是自,自尽的?”
她原先一直以为,姚馨语是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得了重病辞世。
没想到,姚馨语竟会以这种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了。
“可不是吗,”覃兆业唏嘘着说,“那天,我接到素素的电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马上就和我爸妈还有馨语的爸妈一道赶去了医院。我们见到的,只有素素手上抱着的小婴儿,馨语已经被送进了太平间。”
姚素素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
“馨语她怎么那么傻啊?她就算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也用不着采取这种方式啊。”
覃兆业抓过她的手,安慰说:“素素,你别难过。馨语她这样做,不仅仅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还因为她知道兆煌走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她留不住他。没有兆煌的日子,她不知道该怎么过。”
“可是她还有孩子啊,她就可以不管孩子吗?”姚素素用手抹着眼泪。
“因为有你啊,”覃兆业递过一张纸巾给她拭泪,“还有我。馨语知道,我们一定会替她照顾好覃天,所以她才能放心地去。”
姚素素接过纸巾,擦了下眼泪,突然忿忿不平地把纸巾狠狠地揉作一团,往桌上一扔。
“我很后悔。早知道我就不要对馨语那么好,她放心不下孩子,说不定就会坚持着活下来。只要活下来,总有一天她会忘记覃兆煌。就算忘不掉覃兆煌,她也可以把心思转移到孩子身上去。”
覃兆业微微摇头。
“素素,你就不要再自责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对馨语好,说不定,她根本等不到孩子出生就走了呢。”
姚素素听了他这话,没有再发狠哭泣,怔了半晌,轻轻地叹气。
“也许吧。还好她把覃天留给我们了,还有点安慰。要是把小天也带走……”
姚素素一下子捂住了嘴,不敢再说下去。
她无法想象,那该是多悲惨的一件事。
覃兆业握着姚素素的手,安抚着她。
他告诉慕小小:“馨语留下几封遗书,看样子,是她早就写好了的。可能是她在疗养期间,瞒着素素写好的。字迹十分工整,内容很有条理。她的辞世,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不是一时冲动。”
姚素素泪落如雨。
“馨语她给我们大家分别写了一封遗书,写给覃兆煌尤其的多,言辞恳切,细细地讲述了她对他的感情历程,讲述了她跟他在一起的所有细节,还跟他解释了技术资料失窃的事。唉,就是铁打的人,见了这遗书,也该动心了。可是覃兆煌……”
姚素素摇摇头,再度说不下去。
覃兆业替她说:“那时我们还能找到兆煌。我通过很多周折,终于联系上他,告诉他这件事,让他回来处理馨语的后事,照顾覃天。兆煌却说什么也不肯回来,我只好把馨语的遗书读给他听。不然,我们也不可能看馨语留给他的遗书。”
覃兆业讲到这儿,眼眶也不禁潮湿了。
他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慕小小难以置信地问:“小姨为了他自杀了,他都不肯回来看看她?也不肯看看自己的儿子?”
这是多绝情的人,才能做到这点啊。
覃兆业深重地长叹。
“是啊。当时,我爸妈也在电话里痛骂了他一顿,让他回来给馨语办后事。兆煌他却仍然不肯回来,就算我妈拿病重的事要挟他,他也不肯回来。说到覃天,他沉默了一阵子,后来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挂了。从此,我们再也没能跟他联系上。”
姚素素恨恨地骂:“馨语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错事,就是爱上了覃兆煌。馨语那么好一个女孩,怎么就摊上了覃兆煌这个恶魔?”
覃兆业看看她,无言以对。
虽然她骂的这个人是他的亲弟弟,可是她骂的是事实。
其实,覃兆煌对不起的何止是姚馨语,还有他们的母亲冯笑霜和父亲覃修远。
因为这次事件,本来身体就不太好的冯笑霜大病了一场,再没能治好。
弥留之际,冯笑霜央求覃兆业,无论如何也要让覃兆煌回来一趟,见她最后一面。
覃兆业通过先前联系上覃兆煌的人,想再跟他取得联系,但传话过去,却如同泥牛入海,沓无音信。
覃兆业后来被逼得没办法,亲自去了那个国家,想见覃兆煌一面,当面跟他说清楚。
但是,他想尽了所有办法,却始终没能见到覃兆煌。
他一度以为,覃兆煌已经不在了。否则,自小疼爱他的母亲想见他最后一面,他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直到再后来,他听说了一些消息,关于科研方面的一些消息,这才打消疑虑,确信覃兆煌还活着。而且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冯笑霜苦苦盼望小儿子的归来,硬撑着,撑了好久,终是没能把他盼回来,抱憾而终。
覃兆业和姚素素都责怪覃兆煌,觉得他太过绝情。
修养向来很好的覃兆业忍不住在家里大发了一通脾气,扬言要跟覃兆煌断绝关系,从此以后再不把他当弟弟。
唯有覃修远仍然不肯责怪覃兆煌。
他一直在替覃兆煌找着种种借口。比如说,传话的人没有把话带到,或者他因为什么原因不能回来等等。
有时候,他甚至还十分惊恐地问覃兆业,覃兆煌会不会是被什么人控制住了,没办法获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