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轩的不自在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的面容马上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变化太快,以至于慕小小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兰清轩含笑说:“小小,你知道我跟你妈妈是朋友?她跟你提起过我?”
慕小小其实并不知道兰清轩跟慕雪霏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是那天从庄自在的口中听说过这一点。
据庄自在说,因为兰清轩要留下她,她才能得到这份工作。
依着庄自在的原意,是不想要她的。
慕小小想了下,实打实地说:“我妈妈没有跟我提到过你,我是从别人那儿听说的。”
兰清轩呵呵笑:“我就知道,你妈妈不会告诉你的,她怕你误以为你是因为我才能得到这份工作。小小,你的工作能力很强,很有设计天赋,在同龄人当中是绝对的佼佼者。我能拥有你这样的员工,是我的幸运。所以,你千万不要看轻自己。”
慕小小其实很想反驳他的话,很想告诉他,她知道她得到这份工作的真相。
不过,她到底忍住了没说。兰清轩这样说,是出于一片好意,她又何必揭穿他?
她只是问出自己心里的又一个疑问:“兰总,你是不是告诫过公司的男员工,不让他们追求我?”
兰清轩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没错。不过那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妈妈的主意。她不愿意你嫁给普通男孩子,希望你能嫁进豪门。所以,要从源头上肃清她潜在的敌人。”
慕小小大窘。
她一直以为,慕雪霏要她嫁进豪门这种事只有她们母女俩才知道,没想到,慕雪霏竟然告诉了兰清轩。
他们俩熟到这种程度了吗?
兰清轩忍着笑说:“小小,说到婚姻的问题,我正想问问你,你嫁给覃天了是吗?”
“是,”慕小小猜测着他消息的来源,“我们的婚礼很简单,只请了几个至亲好友,别的人都没请。公司的同事也都没请,他们都不知道我结婚了。”
“我明白,”兰清轩很善解人意地说,“你不用为没有邀请我参加婚礼不好意思,也不用担心我会告诉公司别的人。毕竟覃天的身份不一样,你不希望引起别人的特别关注,我理解。”
“谢谢你,兰总。”
慕小小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她从来知道兰清轩很随和,但是从来不知道他竟如此明理,体谅别人。
兰清轩却好奇地打量着慕小小,说:“覃家的背景不一般,是豪门中的豪门,你妈妈可算是如愿以偿了。但是小小,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能利用覃家的资源,你马上就可以出名。有很多人会慕你的名来找你设计服装,你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就很容易了。我知道,你很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设计风格,但是你现在没办法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做。为什么你不利用覃家呢?”
慕小小迟迟疑疑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嫁给覃天并非她所愿,她心底里一直是希望有一天能够离开覃家的。她根本就不愿意别人知道她跟覃天的关系。
再则,她可不希望利用覃家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兰清轩见她嘴唇动了几下,却又没吭声,便替她分析说:“你怕覃家不愿意?我听说覃家的家长是很通情达理很开明的。既然他们肯让你婚后继续来做这份工作,我想他们应该会尊重你的选择。而且,你根本不需要多做什么,你只要让外界知道你是覃家的媳妇就行了,别人会自动找上门来。”
“不是啦,不是这些原因。”慕小我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实现自己的梦想。如果公开我跟覃家的关系,当然会有人来找我设计服装,可他们是冲着我的身份来的,而不是我的设计本身。其实,做不做名设计师我倒不是很在乎,我只想做我自己想做的设计,希望有人真正喜欢我的设计。”
这些理由倒确实是慕小小的真实想法,她没有对兰清轩隐瞒什么,除了她想离开覃家这一点。
兰清轩点点头说:“我明白。小小,我很赞赏你的想法。只是,你若想做自己想做的设计,你若想在设计上得到真正的自由,就必须要成为名设计师,至少要在业界内有一定的知名度和地位。所以,努力工作去吧。”
“是,兰总。我去工作了。”
慕小小感激地告辞,离开了兰清轩的办公室。
兰清轩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外,眼中流露出了笑意。
眼前的场景似乎转换了,变成了一家餐厅的大厅。
灯光迷离,杯影交错,慕雪霏就坐在他旁边,跟他侃侃而谈。
几年前他参加一个商务会议,聚餐的时候认识了慕雪霏。
慕雪霏听说他开时装设计公司,立刻把座位换到他旁边,向他打听时装行业的情况。
慕雪霏说:“我有个女儿,正在读高三,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她对服装设计特别感兴趣,一门心思想考这个专业。平时在家经常写写画画的,还学习了电脑设计软件,在电脑上画。去年还让我给她买了个缝纫机,自己在家里做衣服。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她进这个行业到底有没有前途。”
他打量着慕雪霏身上的衣饰,饶有兴趣地问:“你这身衣服是你女儿做的?”
“是呀。”慕雪霏说,“她不好意思给别人做衣服,就拿我和她自己试手。她的布娃娃穿的衣服也都是她自己做的。我见她这衣服做得还行,就穿出来了,也算是鼓励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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