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刚做完手术的时候,覃天还能有一点自己的意识,那么现在,他几乎已经被芯片死死地控制住了。
他自己的思想被压制到了大脑的最深处,他自己几乎触摸不到的地方。
刚开始,他心里还明白,他突如其来冒出来的那些奇怪的思想来自于这个芯片。
现在,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这点。
他只是约略觉得,手上的这个包扎有点奇怪。
他还有着自己的一点本能,想把这包扎拆开了,看看里面是什么。
可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包扎上的时候,他的脑中突然又闪过一个念头,他不能碰。
他手上的这个部位很重要,非常的重要,重要到他一定要保护好它,连触碰一下都不可以。
覃天看了一会,心头迷迷糊糊的,混沌一片。
他感到身体很疲惫,找了个防水贴,把手臂上的包扎盖住,然后去沐浴。
他的一举一动当然全都落入了覃兆煌的眼中。
覃兆煌满意地看着覃天的表现,心头狂喜。
他的实验成功了。
这种芯片他先前秘密地拿一些真人做过实验,但结果不是很稳定,似乎无法完全控制住人的思想。
所以,他一直不敢把它用到国王身上。
现在,看到这进一步改进过的芯片用在覃天身上的效果,覃兆煌就知道,他成功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覃天看上去完完全全被芯片控制住了。
思想控制是最可怕的东西,如今的覃天只有受他摆布。而更妙的是,覃天本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被人摆布。
他是不是可以把这芯片用到国王和吉娜公主身上了呢?
覃兆煌在卧室的起居间徘徊了半晌,回到里屋。
一进里屋,就见一个盛妆美人儿冲他甜甜地笑着,朝他鞠了一躬,柔声说:“兆煌,您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覃兆煌回答。
他痴迷的目光投向美人儿,任由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挂到衣帽架上。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看着她体贴地为他取来更换的睡衣,为他准备好热毛巾擦手。
“秦霜,想我了吗?”覃兆煌问。
美人儿抬起头,冲他又是甜甜一笑,说:“想啊,我很想你,一整天都在家里,盼着你早点回来。”
覃兆煌高兴地笑了。
可是笑着笑着,他的笑容又淡了下来。
眼前这个美人儿可不是真正的秦霜,她只是一个机器人,只是外表长得极象秦霜。
真正的秦霜早已不在人世。
而真正的秦霜又怎么可能能他说出这样的话?她怎么可能说她想他?
做这个机器人,覃兆煌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给自己制造快乐,弥补遗憾,还是在给自己添堵。
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当年遭到的拒绝吗?
他这辈子,在任何方面都顺风顺水,是大赢家,唯有在秦霜这件事上,他输了,输得很惨很惨。
他始终想不明白,秦霜为什么放着他这么优秀的人不要,偏要跟随那樊英才?
樊英才有什么好?
要相貌没相貌,相品性没品性,要才能没才能。
好吧,他还算是有一点小小的才能,可那才能能跟自己比吗?
覃兆煌越想越烦躁,就想喝斥这个机器人一顿。
可是看到机器人那与秦霜一模一样的容貌,他却又把喝斥的话收了回去,朝她摆摆手说:“你出去,我要睡觉了。”
“好的,兆煌。”秦霜机器人温柔地答应着,退了出去。
覃兆煌又是一阵烦躁,这个机器人一点也不象秦霜。秦霜怎么可能这么乖乖的?
她顺从听话的样子,倒是有点象姚馨语。
若说秦霜是覃兆煌最大的失败,那么,姚馨语正好是另一个极端。
哪有一个女人能对男人那般顺从那般体贴的?
想到姚馨语,覃兆煌还是很有一种成就感的,男人征服了女人的成就感。
可是,到最后,姚馨语不也同样的抛弃了他吗?
她以自尽这种方式抛弃了他。
还有,她不是向着覃兆业和姚素素那边吗?
覃兆煌闷闷不乐来到床边,将一个小小的监控装置放在床头,以便随时可以监视覃天和慕小小等人的行为。
他看了看,上面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新的东西。
他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觉。
辗转反侧了好一会,他只好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了粒药在手心,放进口里,仰脖吞了下去。
他有失眠的毛病。
有时候,他不得不借助药力来让自己入眠。
覃兆煌吃过药之后,过了一会,眼皮渐渐沉重起来,然后进入了梦乡。
药物的作用,他睡得太沉,以致于没有听见监控设备发出的不大的提示音。
他更没有看见,监控设备上有亮光闪烁。
监控设备是在提醒覃兆煌,覃天手臂上值入的芯片出了问题。
是的,覃天的芯片出了问题。
覃天在沐浴过后,披上睡衣,一边擦着头上的水,一边回到卧室。
他脑子里仍然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很不对劲。
因为过于沉溺于自己的这种思想当中,所以,他没注意到脚下的路,也没注意到周围的摆设。
他从浴室出来,要穿过更衣室,才能到达睡觉的卧室。
更衣室内没有铺地毯,只有地板。
他潮湿的鞋子踩在地板上,不小心一滑,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