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吓出一身冷汗，这也太狠辣了吧，出手果断，不留余地。
“你，你好胆，竟然杀了补天宫的人！”有人听说过补天宫的威名，那是所有外隐门讳莫如深的存在，是他们也只能仰望的地方，可如今，他们的少主竟然被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杀了，这，这该如何是好？
“不，你杀的是，补天宫的少主！”灰衣老者目光如炬，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根金锏。
忽然之间，老者又不动了。
“少主！”有人大喊了一声，紧接着就扑了过来，只是一个踉跄，突然之间就化为了血雾。
整个大厅在这一刻突然凉了起来，好像连灯都要被冻住了一样。
他就这么站着，在明亮的灯光下，手里握着金锏，脸色苍白如纸，不停地急促呼吸着，他的双手抖得非常厉害，不是因为气愤，而是因为恐惧，似乎有座无形的山压在他的身上。
突然间，数道细细的鲜血从他的耳朵与眼角里渗了出来。他的头仿佛是五老峰山林里那些沉甸甸的果实，在这个秋天的夜晚随时可能因为熟透而爆掉，或者因为太重而折断枝丫，从颈上落下来。但是，无论哪种结果都是死。
老者握着金锏的右手不停地颤抖着，已经快要握不住。
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没有出手。因为他没有办法挥出那柄金锏。
他挥不动。
然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老者在这一瞬间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在一声叹息中，竭尽全力地挥出了手里的金锏。
他相信这是他的机会，是他出手的唯一的机会。即使面对的那个人很强，强大到难以置信，他还是出手了。
他能够出手，便是赢了。
假如他知道，在自己之前，已经有好几位实力更高的武者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一定会笑的。
他大叫一声，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一缕鲜血从他的腿骨喷出。
他仍旧向前，这时候，鲜血从胸口喷出，喷得很远很远。
他仍旧向前。
哐当跌倒，因为他已经没有腿，准确说是，没有了下半身。
可是他并未放弃，他嘴中咆哮，目光如炬，一副癫狂的模样。
最后时刻，终于还是停了，也是死了，金锏无力地落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铿锵。
他睁大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也不知是不是在笑。
一声叹息，又是同样的叹息。
远处厅堂中央，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他穿着古朴的衣袍，背着双手看着天幕中那些璀璨的繁星，似乎是在观星。
他的腰带上系着一柄金色短剑，不知道是不是纯金打造的。讨反系划。
这位中年男子看起来无甚奇处，但当我的视线落到他身上时，五老峰这亿万年的群山之间，天空忽然间重了。
因为重了，所以真的有些垂了下来。
我看着他，原本观星的他忽然间转身，一双平淡无奇的眼睛也看着我。
然后，他挑了挑眉，稀疏平常的眉毛。
空气中，却仿佛凝聚成了一柄剑，无形之剑，看起来很慢，或者真的是很慢，但是我发觉的时候，它就已经到了眼前。
到了眼前，然后是胸口。
嗦。
一声轻响，真的是很小很小的声音，几乎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是它确实是存在的。
我的衣服被切开，胸膛被贯穿，冰凉，透骨。
所有人都看着我，看着我瞪大了眼睛捂住胸口，倒飞出去，喷出一口鲜血。
但是包括孙名扬，顾长风在内的隐门高手，都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明白，只知道这一剑，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比之密林中的白骨剑好像还要可怕。
白骨剑我能看到，可是这柄空气铸就的利剑，我却根本无法察觉。
还有就是他的剑意，他是的的确确修成了剑意。因为在被剑锋贯穿的一刹那，我明显地感觉到了，剑的意志。
中年男子是谁？
他到底是哪位古武高手？
很可惜。
他不是古武者，他是所有古武者的对立面。
“听说你逼退了何其狂？”
中年男子挑眉，秋天，就真的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