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靠近细碎的脚步声,跟急促也娇柔的喘息声,不难判断出跟踪我的人,除了阳英别无他人;一下子失去目标,她跑前几步,站住,慌慌张张四处望。
我从隐藏的位置走了出来,掸了掸衣服上的泥巴,冷冷的瞥看一眼,满脸惊讶神情瞧我的阳英道:“干嘛跟踪我?”
“瀚宇,阳奎出事了你知道吗?”
我怎么不知道阳奎出事,不但知道还亲眼目睹的,可是这话不能对阳英说;但也不能让她起疑,因此我依旧保持一副冷漠淡定的神态,朝前继续走,随口问道:“阳奎出事,他能出什么事。”
阳英神经质的冲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道:“是……是被一块大石头砸死的。”看得出,她一定是近前看了阳奎残缺不全的恐怖遗体,才会露出如此恐惧的神色。
“怎么可能呢,他身边那些人不会救他吗?”其实我也不愿意看见阳奎那样惨死,虽然他对我充满敌意,但是当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表现出绝望,求助的呼喊声时,你焉能置之不理吗?在当时我记得,那一刻我的心真真实实的颤抖了一下。凝望天际,夏好似已经过去,带着夏伤,秋已经萧瑟,夹着薄凉,一股冷风袭来,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停下脚步道:“真出事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阳英不敢对视我的眼睛,低垂头,久久凝视我远去的背影,突然出口喊道:“瀚宇,你给我站住,不然我就当众揭穿你的事。”我的事,我能有什么事,能让她揭穿的?回头看,她傲气的样子,不停地用手扭捏着衣服的一角,直视着我。
我继续走,对她的威胁不予理会。
“瀚宇,你跟踪阳奎。”
这才是最关键的,我想搭救阳奎,跟踪了他,却忽略了我身后的眼睛。
在我的前面是阳奎,之后是我,然后是阳英,那么城隍爷是怎么来的,他怎么能没有看见阳英?我转身,对眼前这个女人真是无语了,拿这事来威胁我,真实觉得好笑。
可是转念一想,我又笑不出来了,我的出发点纵然是为了搭救而去的,也只有我自个儿知道;那么阳英只要把我跟踪阳奎的事捅出来,那他的死就会跟我扯上关系。
阳英心计颇深,的确不可小觑。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矢口否认跟踪阳奎,可是,阳英的话有根有据,她是本地人,我是外来人,前者的话信服力百分百。
“你想怎么样?”我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就像一只乌鸦,不但让人厌恶,还恶毒。
阳英唇角微微一扬,因为我有了把柄在她手上,她竟是不由的轻轻笑开。
我憎恨她,却无奈何,眸中浅浅的凝了丝怒意,淡淡开口道:“笑??有什么好笑的。”
阳英见我不高兴,只因她的笑,似乎真的蕴了抹微微的不悦就急忙解释道:“我,只想跟你好,有朝一日可以带我出去。”
“就这么简单?”我不相信,她别有用心的威胁只是想我带她出去那么简单。
阳英肯定的点点头道:“真的。”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妈妈,我也不想呆在这种酷似噩梦般的环境中;这里就像一个迷雾区,那连绵不断凉薄的雾霾,把周遭的景象就像泡在灰蒙蒙的浊液里,色彩单调乏味,让人沉溺在混沌不清醒的意境中。
阳英见我没有做声,以为我妥协了,就轻快的小跑过来道:“我还有附加条件送你。”
我冷眼一瞥道:“什么附加条件?”问完我就大步流星朝前走,有想要把她甩在后面的想法。
阳英小碎步变成提腿跑的,跟上我道:“这个附加条件是送你的,就是你想知道的秘密。”
我站住,警告道:“别跟来了,翻越那道山坡,我就该到家了。”内心话,我是怕莲子在那棵树下等我,看见阳英跟来误解不好,所以想撵走她。
“你真不想知道庙祝神算的死亡原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掉在死人坑?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千里迢迢来这里寻死?”
我愣住,阳英说的每一个为什么,都是我特别,也急切想知道的秘密。
如此,我得考虑一下怎么应对这件事。斟酌几秒钟,我果断选择快刀斩乱麻,立即把阳英所指的秘密尽数从她口里掏出来。
路旁有杂乱丛生的野草,也有大小不均的石块,那荒坡下,随风摇曳的树非常孤独,像极了我此刻的心境。我选择了,席地而坐,拍了拍身边一簇野草道:“就在这里说吧!”
阳英见状,有点作的姿态,很含蓄的样子道:“我,坐你身边?”
同桌那么久了,未必害羞?我真实是搞不懂眼前这个女人的内心是怎么想的,仰望天际厚重得令人压抑的云层我点点头道:“坐。”
阳英坐下,就像很怕冷的样子,靠近又靠近我——“别挤了,再挤我就得从屁股下这块石头上滑下去了。”我低声呵斥,让她有些畏惧,怯意,偷偷的瞥了我一眼赶紧低头,用手指在地上划了一个圈圈。
“讲。”
阳英停住手指的举动,视线远投,娓娓道来关于庙祝神算的故事。
庙祝神算是一位游走四方的算命先生,他自称曾经做过庙祝,来自何方,姓甚名谁,阴阳界村的人都不知道;他年轻时,英俊潇洒,能言善辩,不仅口才了得,还自吹自擂曾经去了很远的一个地方,找到一座远古时期的墓穴,并且还把一卷乏黄的书籍拿出来炫耀说是什么死亡之书。
庙祝神算很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