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爷爷的骨灰用双手捧起到叠了两层的衣服上面,小心翼翼的提起来,让阳莲姑姑带路去了河滩上。找到奶奶的骨灰,处理好,再回身回去找一个瓦罐来,把他们俩的骨灰放在一起埋起来,单等找到亲奶奶的骨灰在一起埋葬超度一番。
要想在短时间内找到亲奶奶的骨灰不是易事,更何况不能惊动这里的鬼魁,我除了信任阳莲姑姑外,其他,包括我妈妈都不敢轻易相信。
可怜的亲奶奶,生前受尽苦难,死后是被人当做伤风败俗的贱人处理埋葬在乱葬岗。
乱葬岗也俗称野坟地!过去穷苦老百姓没有钱置办后事,在人死后就把尸体放在乱葬岗上,有衙门也把路倒,就是路边的无名尸,随便挖坑埋葬在那的,所以那地方,乱七八糟,大大小小的坟堆还有埋得很浅,露出白骨的地方多了去。
还有更甚的,一个坑埋葬了很多乃至几十个人的都有。
我没有去过乱葬岗,所以阳莲姑姑在听说我要去乱葬岗时,大吃一惊,那是坚决不要我去看。
阳莲姑姑还不知道我就是她的亲侄子,我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把真相说出来,因为她既然有善的一面,那么一定就有恶的一面。
如果事情说穿,会不会诱发她恶的一面爆发?我不敢尝试,也没有把握在阳莲姑姑恶的一面爆发之后,能泰然自若的控制住;所以我只好撒谎,说想要去看看乱葬岗找我的亲奶奶。
我不知道阳莲姑姑是怎么落到阳奎家里的,但是看她对亲奶奶的情况一无所知,我也不好点破。
这次回阴阳界村,尽管我做到跟上次昏迷时的举止一样,但是阳莲姑姑还是有所察觉。
“瀚宇,我觉得你变了。”
“我变了吗?”
阳莲姑姑肯定的点头,一直跟我保持距离道:“你好像怕我。”
我急忙表白道:“没有。真没有,你想多了。”
“瀚宇,你能感应到一个人的前世今生,你能帮我一次吗?”
我不明白阳莲姑姑怎么就冒出这个想法来,也不知道她怎么晓得我有这个特殊的能力,尔后一想,就明白了,她是谁,是一只困阻在阴阳界村的鬼,知道我有这个能力,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明知道感应中我会很痛苦,但是为了更了解阳莲姑姑的过去,我不得不冒险感应一次。
如此我没有拒绝,欣然答应了她的要求。
阳莲姑姑伸出纤细苍白的手,随我一把抓住——就在我抓住她的手瞬间,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幕侵入脑海。一个女人,捂住肚子在地上打滚,哀哀哭叫中,大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瀚明堂。”
瀚明堂是我爷爷的名字,喊叫的人就是我的亲奶奶,她被囚禁在一间黑屋子里,就快要临盆了。
亲奶奶在大叫中,汗水湿透了衣服,头发,血从两腿之间流在地上,有人在外面偷窥,就是不进来帮助奶奶。
接着看见一个婴儿在奶奶大力的挣扎下,哇哇哭叫中出生,筋疲力尽的奶奶睁开眼看了看,昏厥过去。
终于有两个女人进来了,他们七手八脚的包裹好在地上哭闹的孩子,有一个女人惊喜低声说:“这是一带把的。”
另外一个女人说:“她死了。”
有叹息声:“女人命苦,有命喝鸡汤,没命就见阎王。”
“可怜,我听说要把她扔乱葬岗。”
接着我看见有人把亲奶奶用一张白布包裹好,再用南竹捆绑的担架把她抬走,感应还没有完,因为阳莲姑姑还在奶奶肚子里没有出来。
奶奶身上还在流血,担架下的血一滴一滴延伸到很远很远,滴答到乱葬岗才停下。
两抬担架的年轻后生怕血,看见奶奶还在挣扎在流血,就害怕了,丢下担架就跑。
奶奶从担架上翻滚下来,肚子里的阳莲姑姑哇哇出生,这是奶奶拼尽最后一口气把她生出来的。
奶奶生下姑姑就再也没有醒来。
乱葬岗的乌鸦很多,黑压压一大片,飞旋在婴儿刚刚出生的上空。
接着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头缠黑纱的老头,老头轰走真要啄食姑姑的乌鸦,用身晒住嗷嗷哭叫得声音都嘶哑了的姑姑一路小跑的离开了乱葬岗。
感应时间太长,我有些头晕目眩,头更是疼痛得厉害,身子一晃一头栽倒在地。
是阳莲姑姑用溪水浇湿了我的额头,我才慢悠悠的醒来。
她见我醒来立即问道:“你感应到的是什么样子的状况?”
我不能把感应到的情况告诉姑姑,努力,艰难的撑起身子,苦笑一下道:“没有什么,你是孤儿。”
“就这些?”
“嗯。”
我看阳莲姑姑脚上的鞋子破了一个洞,就想到在来的路上妈妈新买了一双旅游鞋还没有穿,说不定姑姑可以穿,就说等从乱葬岗回来之后把那双旅游鞋给她。
阳莲姑姑好像不太相信我的话,她一直低头沉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走得很慢。
“阳莲,你怎么啦?”
“没什么,我每一次来乱葬岗心慌慌的感觉。”
乱葬岗就在眼前,乍一看,乱糟糟,横七竖八的乱坟堆,还有树杈上捆绑的稻草人,看着特别渗人。头顶,我们来时,惊扰了栖息在树杈上的乌鸦,呱呱的乱叫,更加把此地衬托出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述出来的阴森凄惶之感。
看着馒头似的大大小小没有墓碑的坟堆,怎么找奶奶的墓地?我犯难了,只好挨个的去摸,去感应,希望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