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已经是古稀之年的谢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他眼里,谢其荣一无是处,全靠仰仗谢家鼻息过活,等他死后分宗,把四房分出去,另立门户单过,那时候谢其荣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现在谢其荣竟然提出要分宗,脱离谢氏一门,这么大的底气和决心,莫非真以为巴上了那个仪容郡主就能不把他们放眼里了?
老实说,谢相虽然厌恶谢其荣,觉得四房父子丢尽了谢家的颜面,但念在谢其荣死去父亲的份上,对他还是有几分怜悯的,还是想帮他一把的。
“老四,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谢相说道,“分了宗,你就不再是我谢家的人,只是我谢氏的一门普通亲戚,而且也不能在这里住了,要搬出去另觅宅院单过,你可想好了?”
四老爷觉得谢相说的都是小事。
他当了皇上的侄女婿,还愁没房子住吗?
两相对比,四老爷当然觉得给皇上做侄女婿更实惠。再说,又不是分了家,他就不是谢相的侄子了。
做人不能贪心,仪容郡主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大的大船了,不赶紧爬上船,等船开走了,他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不用想了,我都已经想好了!”四老爷叫道,“我早就想分出来单过了!你和大哥他们不是看不起我,嫌我给谢家丢了脸么,我这就走,不碍你们的眼!”
将来我过的好了,你们可别厚着脸皮上门来找我这是四老爷的潜台词。
谢相气的直哆嗦,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自你父亲去世后,我把你养大,又给你娶妻成家,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你是把我养大没错,我前头两个太太也都是你帮忙娶的,可你真对我好了?”四老爷越说越愤怒,把这些年的不满都一股脑发泄了出来,指着谢相叫道,“你不就是养猪一样养着我么!怕我出息了,抢了你亲儿子的风头!我干什么都想打压,我干什么都不顺眼!对我儿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四老爷又想起了谢衍承被谢相修理过的事,更生气了。
谢相差点没气晕过去,恼怒的叫道:“我怕你抢我儿子的风头?你说这话要脸不要脸!你连个秀才都考不上,我怕你抢他们那些进士郎的风头?”
门外头守着的下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有意无意的都看了谢澜一眼。
谢澜眼观鼻,鼻观心,笔直的站在那里。
四老爷若是不胡搅蛮缠,他就不是四老爷了。
原本只以为四老爷异想天开要求谢相给他提亲,只是被谢相骂一顿而已,没想到四老爷冲动之下提出了分宗的要求,实在让她惊喜不已,心里只盼着谢相赶快答应了。
这当口上,得了消息的二老爷三老爷进来了,看到谢澜站在那里,二老爷脸色有一瞬间的不好看,脸皮抽了抽,过来关切的问道:“澜娘,身子好些了吗?听说你母亲过世了,你节哀顺变。”
谢澜低着头,不看他们。
面对着曾经要一门心思置你于死地的人,谢澜自认小心眼爱记仇,没办法做到笑脸相迎。
二老爷有点不太高兴,觉得谢澜不够尊重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澜娘,你是怎么认得薛公子他们的?”
“昨日两次遇险,幸而薛公子一行人两次救了我。一回生,二回熟。”谢澜抬头看着二老爷,慢慢说道,“这些二伯父不都知道了么!”
这回连三老爷的脸皮都开始抽了。
什么叫两次遇险,分明是把老夫人赐汤的那一次也给算上了。
“你来老太爷这里,有什么事?”三老爷咳嗽了一声,问道。
谢澜说道:“想叫我父亲回去看看。”
二老爷三老爷便没再说什么,下人通禀后,进了老太爷的房间。
弄清楚了事情原委后,二老爷劝道:“父亲,既然四弟执意要分宗,那就分开好了。”
早分晚分都是分,早点分还能早点脱离关系,省得四房再干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祸害到他们!
他昨天也吓的不轻,万一谢澜那臭丫头被劫持的事传了出来,殃及到滟娘可怎么办!
“就算四弟和我们分开了,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也还会继续照顾四弟的。”三老爷摸了摸胡子,一派祥和。
四老爷冷哼了一声,愤愤然说道:“呸!”
一个个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什么时候照顾过他了?他连吃饭都得靠路氏卖花挣钱,什么时候享受过哥哥们的照顾?
二老爷三老爷继续劝着想不开的谢相,就像没听到四老爷那声“呸”。官做到这个程度,脸皮早就修炼到刀枪不入,唾面自干的地步了,四老爷这声“呸”对两个官场老手来说,实在不痛不痒。
照二老爷说,自己父亲也是虚伪过头了,明明早就想把四房踢出去了,偏偏非得要等百年之后,死了看不到了,好像这才不负早死的弟弟的托付。
一方面是儿子们的轮流劝说,另一方面是四老爷铁了心要分宗,脱离谢家,好娶仪容郡主,谢相再坚持己见也没什么意思了。
“分就分吧!”谢相坐在椅子上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原本打算等我百年之后,你们兄弟们再分家的……”
四老爷哼了一声,暗道果然老头子一早就有了把他踢出去的打算,幸好他提前找好了靠山大船,不然到时候可就惨了,他连个官都不是,争家产怎么争的过三个当官的哥哥!
“既然其荣坚持分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