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然而她担惊受怕,奔波了这么久,早就累了,躺**上没多久,就陷入了梦中。
她睡的正熟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猛然睁开了眼睛,屋外的积雪反射着光,屋里麻麻亮,勉强看得清楚。
林绍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停留在她的上方,谢澜惊的张嘴要叫,被林绍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还把她手里握着的金钗抽了出来,插回到了她的发髻上。
房间的门已经打开了,炉火已经熄灭,冷风呼呼的往屋里灌,周围一片寂静,雪已经停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林绍用帕子堵住了谢澜的嘴,把她裹进了棉被里,连人带棉被抱了起来,走了出去。
他的马已经从柴房里牵了出来,行李袋和剑捆缚在了马背上。林绍抱着谢澜,用大氅又把谢澜包了一层,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冲出了农家小院,朝远方疾驰而去。
谢澜瞪大眼睛,看到离农家小院不远处火把重重,她还能看到那群人身上的黑色皂衣,显然是农家大哥已经叫来了官差衙役。
可恨!再等一会儿,官差们就到了!
骏马奔驰了好一会儿,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大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地面已经冻硬了,空气干冷,呼出来的都是白气。
林绍取下了谢澜口中的帕子。
“林绍,你这个下作胚子!”谢澜双眼泛着红光,狠狠的骂道。
林绍勒停了马,缓慢的走在乡间的小道上,微笑着看着怀里的谢澜,说道:“我一个人贩子,自然好不到哪去。”
谢澜仇恨的瞪着林绍,他早就听到她跟农户大娘说的话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带了一碗剩饭,因为他知道他们半夜就要走,根本等不到第二天早上请人炕饼子做干粮。
过了一会儿,谢澜放软了语气,说道:“你放我回去吧,嘉峪关那么远,天又那么冷,我去一趟不死也要脱去半条命,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林绍搂紧了谢澜,说道:“等到了镇上,我们买辆马车,不会再让你受冻的。”
谢澜气急,忍耐着怒气,说道:“我不想去嘉峪关,那里太荒凉了,我只想在金陵呆着。”
“你又没去过,怎么知道那里荒凉?其实那里很好的。”林绍柔声说道。
谢澜咬牙说道:“你做这么多,就是不想让我嫁给薛大人,你想娶我,对不对?”
林绍点点头,看着她满脸都是柔情蜜意,“澜娘,我们本来就是夫妻,你怎么能嫁给别人呢?”
“那我听你的,反正我跟你出来一趟,名声也没有了。你送我回去,我立刻就取消了跟薛大人的婚事,等你回来,我们就成亲,好不好?”谢澜微笑着说道。
林绍伸手,抚摸了下谢澜被风吹红的脸颊,摇摇头,同样微笑着说道:“我不信。”
谢澜看着他,说道:“为什么不信?你对我也算是上心的,女人嫁人就是图个安稳,我嫁你也是一样的。”
“我是对你很上心。”林绍抚摸着谢澜的脸颊,“可澜娘,你也别把我当傻子,你若愿意嫁我,我何必把你带出来,让你跟着我去那么远的地方?”
谢澜裹在被窝里的手握成了拳头,微笑着说道:“你疑心病可真重!此一时彼一时,我被你带出来,名声没了,薛大人肯定会来退亲,我除了你,还能嫁谁?再说,你也不比薛大人差,莫非你觉得你不如薛大人?”
“别激我,澜娘。”林绍额头贴着谢澜的额头,问道,“薛焕要是不退亲呢?我把你送回去,看着你穿着嫁衣,欢天喜地的嫁给薛焕?那不是正如了你的意?”
谢澜别过头,躲开了林绍,脸色难看,忍耐到了顶点,说来说去,林绍铁了心把她往边关带,不肯放她回金陵,她还跟林绍有什么好说的。
林绍大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农田里回荡,一副无所谓的架势,说道:“澜娘,你跟我出来一趟,名声上是说不清楚了,我也得罪了连尧光,你就安心和我做一对亡命鸳鸯,如何?”
“去你娘,的鸳鸯!”谢澜大怒,“你跟谢滟当鸳鸯去,你们两个乌龟配王八,天生一对!”
林绍也不生气,搂紧了谢澜,把谢澜的头埋在他的胸口,策马快跑了起来,问道:“你饿不饿,不如找个地方升火,我给你热点饭吃?”
北风呼呼的刮过,道路两旁的景色不停的往后退,他们离金陵越来越远。
“别吃醋,我跟谢滟真的没有什么,我只想跟你有什么。”林绍又说道。
谢澜恨不得咬死他。
“那真是可惜了!”谢澜咬牙切齿的说道。
林绍要是和谢滟有一腿,就等于给太孙戴绿帽子,给谢家蒙羞,能看到这么一出丑剧,谢澜觉得她做梦都得笑出来。
一直到了晚上,谢澜和林绍才找到了一个镇子。
镇子很小,没有客栈,两人只能投宿民宅。
这家民宅只有两间房子,是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个儿子生活,林绍给了他们一两银子,让他们另外找地方住,他和谢澜一人住了一间。
看他知趣的这么安排,谢澜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里离金陵已经很远了,她很难碰到像王家庄大娘那样淳朴的人家,离了林绍,转身她就会被坏人盯上。在林绍手里,她性命无忧,但要是落到真正的坏人手里,还不知道下场怎么凄惨。
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来时,谢澜饿坏了,一整天她只吃了林绍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