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的这么不客气,薛焕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霾,刚要开口,谢澜就暗中拉了拉他的手,笑意盈盈的说道:“公爹的话,澜娘记下了。”
要问谢澜觉得薛驸马是个什么样的人,谢澜只能说,他是个糊涂人,也许是读书读傻了,自觉自己有一份清贵子弟的孤高桀骜,办下了一桩又一桩糊涂事。
今日他一句话,让亲儿子对他更加厌恶疏远,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谢澜禁不住有些可怜宛平。
路氏婚姻不幸,尚能釜底抽薪,和离离开四老爷,过自由舒心的日子,可宛平不能。宛平身为皇上的大公主,一举一动都被天下看在眼里,享受了荣华富贵,却比一般女子更受限制。
当然,宛平忍耐着薛驸马,也是为了薛焕。
见谢澜低眉顺眼的这么说,薛焕便没再说什么了,他和宛平脸上的笑容都淡了许多。
谢澜扭头看了眼彩绣,彩绣连忙上前,手里捧着的布包袱递给了谢澜,包袱里面放的是两双鞋,谢澜将鞋双手奉给了宛平和薛驸马。
鞋当然不是谢澜做的,谢澜只略动了几针,听宛平夸奖她手艺好,谢澜心虚的很,抬头看薛焕的笑容有些促狭,更加脸红了。
敬茶过后,宛平就催着薛焕让他带着谢澜回他们院子吃早饭,谢澜心里清楚,宛平是怕她一个新妇脸皮薄,跟公婆一起吃饭不自在,更何况还有个时不时阴阳怪气冒几句酸水的薛驸马。
“母亲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呢!”谢澜悄悄跟薛焕感慨,“我能碰上母亲这样的好婆婆,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薛焕笑着给谢澜盛了一碗白粥,其实他母亲其实脾气并不好,谢澜觉得宛平和气,只是因为宛平喜欢她,谢澜才会觉得宛平好相处,一旦宛平不喜欢某人,某人再示好也没用。
吃过饭后,薛焕和谢澜就进了宫,进宫的时候正值下朝,一大批官员浩浩荡荡的往宫门口走,准备回家,见了新婚的薛焕少不得过来恭贺,薛焕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谢澜坐在一旁的马车里等着,马车外的彩绣突然叩了叩车厢,小声说道:“夫人,外面有位李姑娘想跟您问个好。”
谢澜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彩绣的这声“夫人”是在叫她,她忍不住微微一笑,从今天起,她就是薛夫人了呢。
“哪个李姑娘?”谢澜疑惑的问道。
彩绣说道:“好像他家老爷叫李舸。”
“那请她过来吧。”谢澜说道。
很快,李家的马车就驶到了谢澜面前,李英斐撩开了帘子,恭敬的朝谢澜行了个礼。
谢澜微微颔首,朝她笑了笑。
“薛夫人是去宫里见皇上吧?”李英斐热情的问道。
谢澜点点头,笑着看了眼李英斐。因为之前在嘉峪关算是有过节,像是怕她记恨似的,谢澜总觉得李英斐对她的态度带着讨好和补救,“你来这里是……”
李英斐指着人群中正和薛焕说话的李舸,“我外祖母今日寿辰,母亲已经先行去了外祖父家里,让我来接父亲过去,不用父亲再回家了。”
“原来今日是老夫人的好日子!”谢澜笑道,“只可惜我们今日事多,不能亲自去道贺了,改日一定将寿礼补上。”
李英斐连忙摆手,笑容有点诚惶诚恐,“不,不是,我不是问你要寿礼的……我外祖父前年过世,家里尚未出孝,外祖母过寿也只请了自家人……您不用那么客气的!”
谢澜看她那紧张结巴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李姑娘,我真没有记恨你的意思,过去的事就过去好了。”
“好,好……”李英斐涨红了脸说道。
元宵宫宴上,她给谢澜道歉是被长辈逼着过去的,心里多少有点不情愿。当时她以为谢澜是林绍的通房丫头,也没人告诉她谢澜的身份,林家又有意和李家结亲。在那种情况下,她做的没错。
难道在生死关头,她要林绍救一个低贱的丫鬟走,而把她这个千金小姐丢在雪地里自生自灭?
但她没想到,薛焕升官了,封郡王了,谢澜也水涨船高,当郡王妃了。父母一直担心谢澜记恨李英斐,记恨李家,影响公主府和李家的关系,说的多了,她也惶恐了。
既然谢澜心胸开阔,不计较这事就好。
“你和徐俊……”谢澜忍不住问道。
李英斐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我,我和宁郡王怎么了?”
谢澜看她还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绝不像是被人提起了情人,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听说是你把林大夫人和燕王通信的事告诉他的……”
“不是我告诉他的,是他逼着我说的,问我林绍怎么就把你扔在那里,把我带回来了,一定是我有逼迫林绍舍弃你的理由……我不说,他拿刀……我,我再不想看见他……我们家的很多事他也知道了……”李英斐白着一张小脸,恐惧的说道。
谢澜愣在了那里,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李英斐还是吓的不轻,可见徐俊当时一定采取了某些手段,不但获得了消息,还抓住了李家的把柄。也许李家原来觉得自己和公主府是合作关系,现在大概就只是从属关系了。
“你别怕,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谢澜胡乱安慰了一句。
她想起徐俊跟她说起李英斐时的模样,暧昧含混,好似李英斐爱他爱的不可自拔,什么事都告诉他一样。他撒起谎来简直天衣无缝,要不是李英斐反应奇怪,她一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