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此,目光扫向大殿众人,当掠过辅国公夫人之时,两道冷线自眼底射出,让辅国公夫人身子微微一颤。
辅国公夫人努力保持面色平静,赶紧起身向前,跪在地上,放低了声气道:“皇后娘娘,还请宽恕这帮宫人,都是妾身的不是,太担心太子侧妃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也罢,你且起来。”见辅国公夫人也是个识相的,皇后不就想再对辅国公夫人追究下去,便发话圆场,“诸位都是璃儿的亲属,担心璃儿和皇长孙,本就人之常情。
现下太医还没有出来回禀情况,诸位定都与本宫一样,为璃儿和皇长孙愈加忧心。
如此,便难免忧心过重,迁怒他人,也是情有可原。本宫谅解诸位,还请诸位耐心一二,等胡太医出来,届时,太子侧妃因何因由见红便一清二楚。”
皇后这话说的极为巧妙,一方面宽恕了辅国公夫人和服侍不周的一帮宫人,塑造了一个温良宽厚的形象;
另一方面,也暗指出来辅国公夫人胡乱迁怒他人,不顾德行,有**份。
辅国公夫人脸色一白,暗骂这两姐妹都没一个好东西,但面上还得一片动容的感激之色,明明气得牙齿打颤,却非要演出一个感动感激而打颤的样子。
“多谢皇后娘娘体谅,皇后娘娘辛苦了!还请皇后娘娘保重凤体!”
大殿众人随即也是一阵动容的感激之色,起身道:“多谢皇后娘娘体谅,皇后娘娘辛苦了!还请皇后娘娘保重凤体!”
“行了,都坐下!你我本是一家人,要这些虚礼作甚?”
“是。”众人齐齐坐下,辅国公小姐也终于能得坐下。
大殿内恢复安静,只是寝殿内还是没有传出消息,气氛愈加凝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希望楚玉璃和腹中孩儿出事,他们都希望母子均安。
这种担忧与紧张,一半来自亲人血浓于水的血缘关系,另一半来自皇长孙他们的嫡系或是外系,楚玉璃,腹中的孩儿是未来的皇长孙。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有机会和皇室攀上亲戚。
只要攀上亲戚了,他们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又加了一分保障,多稳固了一分。
坐上高位不难,为家族带来地位荣耀不难,难的就是,坐稳高位,长保家族地位,荣耀富贵长久不衰。
在座众人皆知道这一点,对寝殿内情况未名的楚玉璃的紧张和担忧,这一点也不作假。
楚王爷因为担忧,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寝殿门口,扶在椅柄上的手,更是牢牢的抓住了,似是生怕一个没忍住,就会冲向寝殿。
王氏从寝殿出来的时候,便是看见这样一幕,让她惊魂未定的心,顿时似有一股暖流划过。
不论王爷待她如何,他对孩子们的关心不假
心安了不少,王氏便向凤座的皇后行礼,刚福下身子,却被先一步从凤坐上下来的皇后一把扶住,“你我姐妹,不必这般虚礼,快说说,璃儿究竟如何了?皇长孙有没有保住?本宫与诸位都等急了。”
“经过胡太医一阵全力救治,皇长孙堪堪保住,现下璃儿喝了保胎药,皇长孙已经脱险。”王氏眼圈儿微红,说话时想到女儿的险境,犹觉后怕,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皇后听到母子均安,才松了一口气,僵硬着的身子总算能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身子竟然软得无力起来,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幸亏王氏和皇后身边的宫人及时扶住。
见皇后担心得不做假,王氏心里最后一丝疑虑都打消了。
“皇后娘娘,您可要当心身子,保重凤体!现在璃儿和皇长孙已经平安脱险,您快去歇歇!”
王氏双眼通红,眼眶内有泪水打转,这一番话虽然官方了些,却不客套,其中自由一股姐妹温情流转。
皇后也觉着心里舒服了些,身子也似乎没那么疲累了,将王氏扶到座位上,疼惜道:“妹妹,你也累了许久,快去坐下歇歇。”
“多谢皇后娘娘。”王氏感动地几欲掉泪,楚王又十分体贴的递上一张干净柔软的丝帕。
王氏愕了愕,才欢喜带泪地接过丝帕,把眼泪擦拭干净。
可眼泪刚擦拭干净,瞬间又一圈儿眼泪溢出,王氏只好又去擦拭,心底被幸福充盈。
可不知为何,眼泪竟然擦不完,一张丝帕,三下两下就被眼泪鼻涕浸透。
楚王爷又递出一张丝怕给她,长臂一展,僵硬了片刻,便落在那柔弱削瘦的后肩,再一揽,将王氏往自家怀里带。
可王氏二十余年没有和楚王爷有过这般亲密的接触,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本能的抵触僵硬,不往楚王怀里靠。
楚王眉头皱了皱,长臂一用力。便强势的将王氏揽到怀里,俊脸紧绷着,可说出口的话,却让王氏忍不住泪水流成河。
“沁岚,莫哭,女儿没事了,孩子,也没事了。”
“王爷……”王氏竟然哽咽地无法言语,靠在楚王的怀里哭成了泪人儿。
鼻尖是陌生又熟悉的,属于她男人那股子味道的气息,再没有别的味道。
反而因为岁月的酝酿,身上的气息也越发浓重好闻,就如同一坛烈酒陈年,开封便是醇香浓厚,诱人品尝。
这一刻,王氏的心间是前所未有的幸福,时间在流逝,事情在发生,二人的你侬我侬,引来他人侧目。
对面,辅国公一双老桃花眼细眯着,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