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罢,便起身离去,至于胡太医?
想都不用想,这会吓得肯定瘫软在地。
胡太医到底也是她手下的人,这些年也用的顺手,虽然小错不少,但是关键时刻是不会掉链子的。
最关键的问题是,在太医院,她已经找不到可用之人……
上次她那一病,太医院手足无措,她便看清了许多,太医院里的人,已经不为她所掌控。
在宫里摸爬滚打久了,对这一点,感知力极强,她不会猜错。
身姿多哆嗦着不成样子的胡太医,与众人行跪礼恭送了皇后,便去寝殿探望了一番太子侧妃,之后在舞阳宫宫人的服侍下,洗洗睡了。
冒牌大小姐这一路上平安无事,盘儿便嘲道:“亏你之前还做了那么些准备,一副如临大难的样子,还真是神经兮兮!”
“你懂什么?”冒牌大小姐鄙夷,自己净过面手后,也不继续洗脚,直接和衣往榻上一躺,被子一拢,闭上眼睛不再和盘儿多说。
总之今夜这一路上是平安无事,没有盘儿口中的意外,便够了。
至于身后的准备?
她就爱这样!小心些总是好的!
“你!”盘儿又是气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拿冒牌大小姐没办法。
已过人定,王氏没有在宫女带领下去歇息,女儿还在昏迷,她不得不守着,谨防意外。
虽然有心腹侯着,但是谁能有母亲担心女儿?谁会比母亲更紧张女儿的?
所以,即便宫人和心腹左劝右劝,王氏还是坚持留下。
看着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女儿,王氏的心一阵阵抽疼着,不禁又哽咽了起来。
拿着女儿微凉的手,紧紧握着,嘴唇努了努,断断续续的话语从干涩的喉间吐出来。
“璃儿,你究竟何时才能醒过来?你别吓唬母妃了,今儿下午你还和母妃有说有笑的,怎么母妃一离开,你就……璃儿,你到底是怎地了……”
王氏紧握着女儿微凉的手,喃喃了许久,都不见女儿醒来,终是泄了气,露出疲色,趴在榻前打起了盹儿。
窗户都关紧了,没有风吹进来,可入夜寒凉,温度急降,半睡半醒的王氏冷得身子微瑟。
宫人不知不觉退了下去,楚王悄然无声走了进来,将身上披着的大氅解下,轻手轻脚地盖在了那削瘦却曲线有致的身躯上。
双手负在后背,楚王高大的背影立于榻前,眉头紧皱,目光带着水色,注视着榻上面色白得吓人的女儿,眼中满是疼惜,还有不忍。
最终,化为一声复杂的叹息声,自他心底默默响起。
瞥了一眼打盹儿打得跟小鸡啄米似得王氏,楚王眼底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与疼惜,很快就消失不见,快到连他自己都未发觉。
再环顾了四周一眼,楚王转身,便要离去。
“父王……”
身后传来女儿虚弱的喊声,楚王回过头,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咳,道:“父王只是来看看你,璃儿,你身子太虚,今后可得再仔细一些。天色不早,父王先去歇息了,明日再来看你。”
“父王……”楚玉璃还想说些什么,可楚王已经大步离去,扶过帘子,背影被那一道珠帘隔住,再也看不见。
只留下一阵珠玉帘子叮铃铃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清脆悦耳又突兀异常。
王氏终被惊醒,见女儿醒来,面上不禁一喜,起身去为女儿倒水,“璃儿,你可算是醒了!瞧母妃,这都睡……”
话未说完,身上厚重的大氅滑落,王氏赶紧蹲身去捡,低低的惊呼:“你父王来过了?”
见母妃神色紧张急切,那眼睛里却是带着喜色的,让楚玉璃莫名起来,“是啊,女儿一醒,便看见父王站在榻前,只不过父王只是说了一句话便匆匆离去了。”
手中的大氅还带着余温,熟悉浓厚的气息扑鼻而来,王氏的心砰砰砰地跳起来,一脸希冀地带着急切的求知欲看着女儿,“你父王他说了什么?”
“父王只是说来看看女儿,又嘱咐女儿好生休养,日后仔细些。”楚玉璃一连说了几句话,便感觉胸腔窒得慌,喘不过气来,额头涔涔冒起了冷汗。
可王氏竟然未察觉,急切的追问:“就这些吗?你父王还留下什么话么?”
楚玉璃艰难地摇摇头,无法说话,王氏终是发现不对劲,将大氅架在木施上,向外喊道:“快来人!叫太医!叫太医!”
因了太子侧妃突然见红一事,舞阳宫的守夜之人比以往又多了一些。
胡太医更是直接住在舞阳宫外宫,听到传唤,赶紧跑来,让宫人去厨房端了一直热着的药来,喂太子侧妃喝下,病情才有所好转。
王氏揪心紧张得不行,身子都几次三番险些跌倒,幸而被宫人扶住。
“胡太医,太子侧妃究竟何时才能好转?你是太医,千万不能让太医侧妃有事啊!”
这就是母亲和婆婆的不同,楚王妃娘娘关心的是太子侧妃,皇后关心的是太子侧妃腹中的皇长孙。
这母亲与婆婆,都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人!
胡太医暗叹了一声,伸手抹了一把汗,道:“回楚王妃娘娘的话,只要太子侧妃喝下这保胎药,再每日一晚,一个月后,便会好转起来。”
“既如此,还劳烦胡太医千万要上心了!”王氏由宫人扶着,身子还有些打颤,显然是因为太子侧妃的事情受惊了。
“楚王妃娘娘,您放心吧,微臣便是穷极一生医术,也要让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