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哪里得来的消息,说公主死了?
宫人莫名奇妙的同时,也心惊胆战着。饶是心里有一万个疑问,也是不敢问出来的。
闻言,泰洹帝面色一喜,颤抖着手伸向女儿的鼻尖,当清晰地感觉到女儿平稳均匀的呼吸声时,他抓过女儿的手,温热的触觉传来,泰洹帝激动又欣喜,另一只手顺着女儿的乌黑秀气的头发,“朕的女儿哪有那么容易死,都是父皇不好,父皇太担心你了……父皇都没有舍得把你嫁出去,云霏一定要乖乖的……”
一阵碎碎念,直到宫人出言提醒:“陛下,公主的手都被您抓疼了。”
泰洹帝赶紧松了手,心疼的看着女儿的手都被他握得泛着青淤了,又看到女儿秀气的眉头都疼的皱了起来,却是说不出的可爱,他的心更是一片柔软,一脸的慈爱。
“女儿,你快快好起来,你受了这样大的罪,父皇一定会给你报仇……”
泰洹帝跟赵云霏碎碎念了好一会儿,忽然听见茆贵妃的哭声陡然大了,他才一脸冷冽地出了赵云霏的寝殿,四下的宫人纷纷避让,眼神躲躲闪闪。
“茆贵妃怎么了?今天可是见了什么人?”泰洹帝一步一步慢慢向茆贵妃走去,脸色阴沉无比,声音寒得骇人。
茆贵妃的贴身宫女千竺赶紧上前回道:“三皇子殿下来给公主送解药,送到奴婢手里就走了,贵妃娘娘听见声音便追了出来,追出去老远,都没有追上三皇子殿下,贵妃娘娘还摔……”
千竺话未说完,便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她抬起眼睛便看到贵妃娘娘摔倒在了地上,满脸泪痕的脸上又添了一道血红的巴掌印,珠钗步摇被打下了发髻,散落了一地,发出“叮叮铛铛”的声音。
一干宫人纷纷跪匍在地上,再也不敢去看泰洹帝与茆贵妃,“陛下息怒!”
泰洹帝看着茆贵妃手中紧紧抓着的画像,一把抢了过来,当即撕了个粉碎,往跪在地上的华服又狼狈的女人头上扔去,纷纷扬扬的纸屑飘落在茆贵妃身上,犹如茆贵妃的心,也被撕了个粉碎。
“是谁?这画是谁给画的?”泰洹帝极力压抑着怒火,一字一句犹如从寒冰地狱里吐出来一般,冷得直让人打寒战。
这些画上画的竟然是那个孽种!这真是个贱女人!和别的男人私通剩下孽种,还念念不忘!明目张胆地拿着孽种的画像哭的失魂落魄!
茆贵妃耳边嗡嗡地,根本听不见他说的什么,跪着走到他身边,抱着他的大腿,抬起满是泪痕以及一个巴掌印的脸,妆容尽毁,可是那双美眸格外动人,此刻又蓄满了泪水,哭的通红,好不楚楚可怜。
她用乞求一般的语气道:“陛下,您就让臣妾见一见褚儿好不好?就见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泰洹帝用手指轻轻抚着那一道道手指印,心底也是扎针一般的痛,这是他爱的女人,最爱的女人!可是她却与别的男人有染!还生下了别的男人的孽种!这个“别的男人”不是其他人,而是他当年再熟悉不过的,有生死之交的兄弟!
那个孽种的容貌,像极了当年他的兄弟!
他觉得作为一个帝王,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与其他男人生下孽种,已经是极致了!他能够衣食不缺的将那个孽种养大,还悉心栽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她呢?不仅骗了他这么久,还时时刻刻想着那个孽种,想着那个男人……
他的手慢慢地移到下巴处,狠狠一掐,掐的她疼的面容扭曲,“疼么?朕心中的痛比你所受的痛楚要多上千万倍!”
可是看到她疼得似是晕厥过去,他始终还是无法下狠心,松了手,蹲下身一把抱住她,嗓音干涩嘶哑,语气无奈:“茆茆,朕做不到,让你去与另一个男人的孩子见面。朕当年不杀死他,还将他养大,已经是朕最大的限度了。”
茆贵妃还是听不见他说什么,耳边总是嗡嗡的声音,她又哭了大半会儿,缓过劲儿来她又苦苦乞求:“陛下,臣妾求求你,让臣妾见他一面,今日他来了……可是他连这茆华宫的宫门都没有进……他像是躲瘟疫一样躲着臣妾……那是臣妾的儿子啊……那是臣妾与陛下的儿子……”
是他与她的孩子?这句话她已经说过不少了!
泰洹帝双手捧着女人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低吼道:“你如何能证明他是朕的孩子?你如何解释那个男人的传家玉佩在你的身上!朕给了你二十三年的世界解释!朕留了那个孽种性命二十三年!”
无人能够体会,当看着一张与别的男人一般无二的年轻面孔,而这个年轻面孔的男子,是最心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所生!这种屈辱和无奈,谁人能体会?
他大概是史上最感情用事的帝王了!
茆贵妃听不见他说什么,可是这一次却看懂了他的唇形说的什么。
她无力的瘫软靠在他的怀中,无力地哀求:“臣妾不知道陛下还要将他的性命留多久,臣妾只求陛下,让臣妾见他一面……”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一定要切断她与那孽种的一切联系,他才能自欺欺人,这个女人是他的!
但是这个女人几次三番挑战他的极限,他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了女人,他站起身来,对一干宫人命令道:“从今日起,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让茆贵妃离开茆华宫半步!也不要在茆贵妃面前乱嚼舌根子!”
“是。”宫人们恭敬又小心翼翼地答道。
泰洹帝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