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脱险(1/2)

“放心，我能坚持。”李睿死死抿着唇，俊挺的面容上有一抹坚毅之色。

说话间，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却是已经出了杏林，前方是一段斜坡，坡下，就是那条宽阔的潞河，只是河面大半已经冰封，空荡荡一片，不见半艘往来船只……呃，等等，有船？

齐纨目瞪口呆的看着河面，有船，不但有，而且还不止一艘，而是四艘。前面三艘船呈品字型排布，船体庞大坚固，船头安置了坚固的铁撞角，一边缓缓前行，一边将河面的冰层破开，给跟在后面的那艘楼船开道。最后的是一艘精美华丽的楼船，船体比破冰船小了一半，但是船楼足有三层，飞檐翘起，船楼上的雕饰极尽繁复美丽，又不失大气庄严。

楼船上插着一面旗帜，旗面上，一个大大的“齐”字迎风招展，醒目之极。天下姓齐的人家有很多，但是能在旗上标出凉氏暗记的，没有第二家。

是……凉氏的船？

齐纨惊讶极了，难道是琼花道人不放心她，又派了人跟在她身后，可是……需要这么大张旗鼓吗？铁撞角只有水军战船才能安装，用战船开道，如此招遥，是怕五地世族不知道凉氏有人出行吗？

“沙娘，招呼一下。”

不管是什么情况，对齐纨等人来说，都是一条生路。

许沙氏眯着眼睛盯着那面旗帜看了几眼，轻声道：“是五小娘子来了。”然后从腰间的香囊中取出一只竹哨，用力吹响。

哨音清亮，传到了河面上，楼船中，立刻就有人探头出来张望。片刻后，四艘船就停了下来，其中一艘在前方开道的破冰船转过方向，一边破冰一边往岸边靠。

“二十三弟，你认得船上的人？”李睿狐疑的看着齐纨。

齐纨点点头，道：“是我舅家的世交，来的是位小娘子，三哥不必担忧。”

“确实如此，齐家是江南世家，不同寻常人等。”苏旭给齐纨作保，他知道在眼前的情形下，李睿谨慎小心些是自然的。

有了苏旭的担保，李睿这才微松一口气，眯着眼睛打量那艘楼船，见楼船的廊檐下隐约侍立着不少仆从侍婢，但却无一人东张西看，那森严的气度确实是世家气派，心里顿时咕囔起来，江南那等软红十丈的花柳烟雨地，世家不都是以fēng_liú闻名的吗？但是这齐家看着却像是中原世家的作派，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毕竟只是粗略一观，到底哪里不同李睿也说不上来，只能暂且按耐下心中的疑惑，看着破冰船靠岸，船上人放下了搭板。

“殿下……”

护卫的御林军还有些不放心，但李睿已经下了决定，道：“上船。”

一行人上了船，很快就离开了河岸，到了河中心，楼船靠上了来，他们又从破冰船上转移到了楼船上，立时就有婢子上前迎接，先送齐纨李睿等人去了房间清洗，李睿不放心贤妃，匆匆擦了手脸，换了干净衣裳就去了安置贤妃的房间，却见贤妃已经清醒过来，正在婢子的伺候下喝水，旁边还有个清艳如雪中红梅的少女，见李睿进来，那少女就往旁边避让了两步。

李睿一时也没注意到她，几步冲到贤妃的床前，道：“母妃，儿子无能，让您受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贤妃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这会儿也缓过来了，不过嗓子被烟呛得厉害，喉咙里火辣辣的疼，也不知刚才喝的水里放了什么，甚是清凉，大大的缓解了喉咙的不适，见李睿一脸关心，心中很是受用，稍稍露出一丝笑意，摸摸儿子的脑门，道：“母妃无事，你莫要紧张。”

到底还是声音沙哑了点，顿了顿，又道，“快快谢过齐娘子的援手之恩。”

李睿此时方注意到齐湄娘，见她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大红织金锻面的衣裳，领口和袖口嵌了雪白的狐狸毛，即清贵又娇艳，模样儿虽然还没有完全长开，可是眉目如画，兼天然一股子冷傲气质，可谓孤芳绝世，目下已是如此，再大些，不知更是何等风华。饶是李睿见多了宫中各色美人，也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多谢小娘子援手，此恩此义，来日报必偿报。”李睿稽手施了一记大礼。

齐湄娘却侧过身，不受他的礼，冷淡道：“救你们的不是我，不必谢我，若不是看在蝶……李三郎君的面上，我理你们是谁。”

这话极是难听，不过也是大实话，齐湄娘的性子天生如此，纵是知道贤妃等人的身份，她也不会待人客气，不过大面上的礼数还是做得极好，对李睿他们这些落难客提供了衣食清水，又过来探望贤妃，命婢子仔细照料。

因此这话虽不好听，贤妃也只是一笑置之，倒是李睿年轻气盛些，又多瞪了齐湄娘两眼，想着人家小娘子路过，救了自己等人，也相当于招惹了麻烦，有些气性也是正常，他堂堂男子汉自然不能跟小娘子一般计较，瞪了两眼后也就抛开了。

齐湄娘从贤妃这里出来，就去了齐纨那里。

齐纨也已经清理过了，她才从苏旭那边过来，苏旭身上被划了几刀，在背后，血渍浸湿了一大片，之前只顾逃，加上他的衣裳是玄色的，又厚实，血渍浸出来并不明显，谁都没注意，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以为是溅上去的，苏旭也忍住了，一声没吭，直到登船，他才找那些御林军们要了金创药，齐纨听说了，去看他，结果被苏旭拒之门外，他伤在背后，上药时tuō_guāng了上衣，怎么好让她进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