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辞瞥了眼窗外,正是七点多钟,天色才刚暗沉下来。;
她将目光转移到苏黎渊的身上,说道,“现在睡觉太早了,我会失眠的。”
“你刚才让我早点休息的。”苏黎渊不急不缓的说道。
顾惜辞红了红脸,“你是病人,我又不是。”
“原来你让我早睡只是想离开的借口?”苏黎渊的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不是的,不是的。”顾惜辞连忙挥手否认,“我是真的想让你好好休息啊。”
见顾惜辞这幅模样,苏黎渊也不在跟她开玩笑,“正好,我也睡不着,要不然,你扶我出去走走。”
“骗纸。”苏黎渊很快恢复了平常的语气,顾惜辞才知道他刚才是假装的,小声的嘟囔了句。
“你说什么?”苏黎渊瞪了顾惜辞眼,目光深邃的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
顾惜辞心底一慌,脸上挂着假笑,“我说遵命,老公大人。”
苏黎渊顿了顿,迟疑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顾惜辞慌忙捂住了嘴,小脸涨得通红,刚才那句话,真的是她说的吗?
而且还说的那么自然,像是练习过无数遍般。
“没什么。”顾惜辞连忙否认,她才不要承认呢,那么丢脸。
“我明明听到的。”苏黎渊毫不放松的追问。
顾惜辞掐腰,嘟囔着说道,“那就是你听错了呗,明明是伤到胳膊,怎么连幻听都出现了。”
“顾惜辞。”苏黎渊咬牙切齿的喊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顾惜辞挑衅的摸了摸鼻子,你让我说我就说,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顾惜辞是想很有骨气的跟苏黎渊抗争到底的,但是他冰寒的目光太有压迫力,把她看的心底毛毛的,不自觉举双手投降。
她小心翼翼的凑到苏黎渊的身边,刻意无视了他那张堪比寒冬腊月的俊脸,讨好的将他未受伤的胳膊搭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boss,你不是要出去散步吗,我觉得这主意不错,总待在病房里,闷都闷坏了,我扶你出去吧。”
顾惜辞边说着,还边仰起头,极其狗腿的笑,那模样简直欠揍极了。
苏黎渊初听那称呼的喜悦早已被满腔愤怒取代,但看顾惜辞这般讨好的模样,他又狠不下心来发火,只能硬生生的将那口气咽了下去,差点没憋出内伤。
苏黎渊并没直面回答顾惜辞的问题,但两条长腿已向前迈去。
顾惜辞满脸窃喜的跟在他的身后,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只是,此时相邻甚近的两人却是各怀心思。
第一医院不愧为s市最好的医院,光是医院面前这大片的绿草坪,足以抵得上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了。
正值傍晚,来外面散步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们很多,虽是病患,但他们的脸上仍旧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顾惜辞静静的站在苏黎渊的身旁,闷闷的不言语。
“怎么,还在为刚才的事不开心?”苏黎渊察觉到顾惜辞的不对劲,率先开口询问道。
顾惜辞慌忙摇头,“没有。”
“那怎么突然情绪低落了?”苏黎渊耐心的追问。
顾惜辞张了张嘴,不知该从何说起,她向前迈了两步,望着斜上方两相互依偎的老年人怔怔出神,随后沉闷的开口,“boss,医院对我来说,并不是多美好的回忆,就是在这里,失去了我太多亲人。”
“是想你的外公和妈妈了吗?”苏黎渊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
“恩。”顾惜辞微微点了点头。
苏黎渊宽厚的手掌搭在顾惜辞的肩膀,温暖的力量遍布全身,“惜辞,人总是逃不过生老病死,我们无力改变,我们能做的,就只是活在当下。”
活在当下。
顾惜辞猛地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苏黎渊,“boss,你是在喂我鸡汤吗?”
“你想喝鸡汤?”苏黎渊不明所以,他的小女人,未免想法跨度也太大了点。
顾惜辞笑的眉眼弯弯,“boss,你好笨,我说的是心灵鸡汤。”
苏黎渊默。
“boss,刚才,你没有生气吧……”见苏黎渊没说话,顾惜辞小心翼翼的问道。
“哪个刚才。”苏黎渊淡淡的问,他从前是喜怒不行于色的人,自从跟顾惜辞在一起后,表情似乎变得生动了不少,很容易被人看穿。
“刚才……在病房……”顾惜辞闭着眼,不怕死的说完这句话。
苏黎渊皱眉,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都要快被气炸了好吗?
他们明明早就是夫妻,为什么偶尔提及夫妻间的称呼,她却像是犯了天大的禁忌般。
“boss?”顾惜辞小心翼翼的摇了摇苏黎渊的胳膊。
苏黎渊没看她,很直白的开口,“当然生气。”
“对不起。”顾惜辞低头,闷闷的道歉,双手却是揪着苏黎渊的衣服不肯松开。
“顾惜辞,你是要气死我吗?”苏黎渊心中的怒火险些控制不住。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个大头鬼啊,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boss,其实在我心里,早就把你当成我今生唯一的丈夫了。”见苏黎渊的模样有些吓人,顾惜辞连忙开口,“只是,我对婚姻始终还是有阴影的……”
何止阴影,简直称的上是噩梦。
沈如曼拉着她站上天台的那刻,顾惜辞才能真切的感受到,五年前,温茹内心的孤独害怕。
她多希望结发二十年的男人能伸手将她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