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听了刘五家的话,很是赞同地点头道:“你想得很周到,姑娘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是要多做几套素衣。”说完,转过头问道:“严妈妈,平日里你们府上每一季给姑娘做几身新衣服?姨娘们又是几身?”
严妈妈回答道:“姑娘是四身,姨娘们是两身。”
常氏略微沉思一下,说道:“如今不同往日,姑娘和姨娘们都要守孝,以前的许多衣服也不合适穿,合该多做几身。这样吧,姑娘做六身,姨娘们做三身吧。”
刘五家的应了是,便到严妈妈那领了支取银子的对牌。
其他的仆妇都一一汇报了活计,并没有什么特别禀报的事。
这不知不觉的,竟也过了将近两个时辰,一闲下来,卉瑜才发觉肚子有些饿了。
常氏笑着问道:“卉姐儿第一次听仆妇们议事,可是觉得累了?”
卉瑜老实回答道:“方才听着大伙儿说着事,倒是不觉得。这一听完了,竟是觉得又饿又累。”
“你这是不错了,还能撑着听下来,当初我第一次跟着我母亲管理中馈时,中途可是偷跑到耳房吃了几次茶点。那会我也就跟你差不多般大。”常氏说道,许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常氏脸上带着明显的暖意。
跟自己差不多般大就开始学习管理中馈,那岂不是才十一二岁?小小年纪就学着管家,官家小姐真不好当啊。
常氏又说道:“卉姐儿可记住这些仆妇了?她们都是这府里管着各种事情的妈妈,每人还领着两三个丫头或者婆子干活。等族里商议四房下人安置时,这些妈妈们是头一个要说的,至于她们手下的丫头婆子,多半就是直接安排了。所以你只需留心这些妈妈们即可。”
卉瑜甚为受教。
由于还要去长房议事,常氏带石妈妈匆匆走了。
卉瑜笑着对严妈妈说道:“妈妈可还有事?若是有空可否赏脸到百花院用午餐?”
严妈妈对着卉瑜福了福身,说道:“多谢姑娘盛情。老奴还要去帐房把帐再核对一遍,就不敢叨唠姑娘了。”
卉瑜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和管家妈妈说说话,结果人家还没空。这严妈妈的面子也是老大的呢,不过谁让人家管着钱袋子呢。
“不过,”严妈妈又说道,“姑娘要是回百花院的话,老奴倒是可以陪房也在府里的东边。”
卉瑜连忙说道:“既是顺路,我自是乐得同行的。”
边说着话,边走了出去。卉瑜和严妈妈并行,彩云错后两步跟在后边。
从鸣笙阁到百花院虽然走着得半柱香的时间,但是一路有绿荫环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斑驳驳地照在地上,偶尔再听闻一两声鸟儿鸣叫。走着倒也是惬意。
卉瑜想了想说道:“妈妈这几日可是辛苦了。府里日常开支,还要有丧事的开销,事事样样都要支取银子,这账上的活想必要比往常多了不少吧?”
“丧事的开支有不少要等到完事的时候才结账,现在所费银子倒是不多。灵堂上用的器物也皆是从库房取的,不曾专门去采买。所以现在帐房上支的还大部分都是平日里的开支。倒也没比以前活儿多。”严妈妈解释道。
卉瑜见她虽答得头头是道,却也只是陈述事实,不带感qíng_sè彩,便寻思这严妈妈十之八九是个特规矩严谨的人,在主子面前问一答一,不多说一句话。
正想着该如何与严妈妈继续交谈,没成想,严妈妈主动接了话:“姑娘年幼,深居闺阁,夫人又不曾教导你,想来对银财也不上心。刚才刘五家的说了姑娘往年一季做四身衣服,姑娘可知一身衣服多少银子?”
卉瑜茫然的摇了摇头。
严妈妈似是知道结果般,说道:“咱们府里的布子都是从城东荣记布庄采买的,那布庄里的布,布头一般的要三两一尺,姑娘用的都是布庄最好的布,均是不低于五两一尺的。姑娘做一身衣服要好几十两银子。而外头一般人家,一年的花销也就是三四十两银子。”
卉瑜不免乍舌,一件衣服就能让人家过一年,这四房是不是太有钱了啊……
严妈妈又继续说道:“府里的下人一年要做两身新衣服,用的是次一些的布子,一身衣服要五两银子。而府里一共有二十多个管事的仆妇,每个仆妇底下还得有两三个丫头或者婆子,再加上外院的管事,小厮,这四房上上下下不下一百号人。”
卉瑜脑子飞快转了一下,脱口而出:“合着光是衣服一项就得支出一千两左右银子了。”
听见卉瑜算出了数,严妈妈不禁赞赏地看了看卉瑜,说道:“看来姑娘平日里还学了算数。这还没包括吃喝嚼用,年节往来,要是都算下来,府里一年怎么也的花个六七千两银子。”
哎哟喂,六七千两,这足够一般人家过上好几辈子了。卉瑜顿时觉得自己好有钱啊。
还不待卉瑜得瑟,严妈妈话锋一转又说道:“咱们老爷一年俸禄也就二三百两银子,田庄的收入要看年景,这几年雨水丰沛,收成不错,一年下来田租能有个七八百两银子。铺子收入算是高的,也稳定,能有两三千两收入。”
卉瑜一听,顿时傻眼了,这不是入不敷出吗?不禁问道:“这些收入怎么能禁得起府里的开销?莫不是母亲拿了体己的银子垫了进去?”
严妈妈摇着头说道:“夫人的嫁妆都好好留着给姑娘呢。二老爷管着族里的庶务,具体做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