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琼儿呆呆地看着眼前熟悉的俊朗身影。
项容情此刻穿着将军府下人的衣服,俊美的脸上有些许疲惫,唇角却含着三月春风般醉人的笑意,“夫人,这才一别数月,听说你就要休夫,改嫁了?”
韩琼儿泪噙于眼眶之中,她撅唇轻道:“对我要休夫,我要休了你!”
“我只听说过身犯七大罪的人才被休弃,不知为夫犯了那条?”项容情无限温柔地看着她,轻拉过她,脸上依旧含着笑意。
“他……他是……”站在一旁的秋霜嘴张大得可以填下一个蛋来。大项国的平王爷此刻就在敌国的将军府中。
天哪,他的胆也太大了吧。
听说将军有令取下项容情和姚倾首级的,可分别赏以万两黄金。
“。你怎会出现在这里?”韩琼儿举步上前,小声提醒道:“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我知道,可是我家娘子要跟人跑了,我自然要将她逮回去。你说逮回去后,我该什么处置她才好呢?”容情轻倚着亭柱,手托着下巴,作状沉思,“要不刺字?”
韩琼儿狠狠瞪他一眼。
容情又道:“不成,上次没刺成,这次估计也刺不成。要不滚钉板什么样?”
韩琼儿不语。
容情轻笑着,又喃喃自语起来着:“我看这个主意不错,回平王府后,就让人去订制块钉板。”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开玩笑,你当这是你的平王府吗?”
“我们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何必板着张臭脸,活受罪。”容情星眸烁烁,波澜不惊,淡定从容。
“你被发现了吗?包围了吗?”韩琼儿举目四望。
“没那么严重。”项容情疾步上前,轻扯过韩琼儿,唇角微扬,露出淡淡笑容,“数月未见,你可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
“听说林若纤死了。”容情淡漠问道。
他喜欢韩琼儿,但是对于她母亲仍旧没有好感,更不代表他可以原谅林若纤。
“你还在生娘亲的气?”韩琼儿低声问道。
“是我父汗和娘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汗,也对不起大项国的黎民百姓。”韩琼儿哽咽了起来,原来她从不觉得有所亏欠,而当娘亲告知真相时,她才发现亏欠他们太多了。
“琼儿,是否有种被亲人遗弃的感觉和委屈?”他的声音很柔和,带着无限的怜惜。
韩琼儿不出声,眼中噙着泪。良久后,她才涩然开口道:“一统天下真得很重要吗?可以让人泯灭亲情和人性,让人不惜一切吗?”
他轻轻地将将韩琼儿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肩膀上,低沉着嗓音,语带抚慰:“你都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出嫁从夫,契国是否一统天下,都同你没有什么干系,你不要再去想了。”
“我怎能不介怀,我的父汗、我的皇兄把我像货物一样地送来送去,只为了实现自己一统天下的野心。可他们从没有想过我的立场,想过我要如何自处,想过我是否喜欢这样?”
韩琼儿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语带悲泣。
项容情轻抚着她的背,无声安慰着。
韩琼儿凝眸望着他,“那你呢?你会以天下为重吗?以一统天下为重吗?”
项容情手托起她的下巴,对上她的清水明眸,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再让夫人,再受半点委屈。”
韩琼儿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没有正面回答,在他心中也是天下、权势为重吧。
项容情微微俯首,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琼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接下去我都会和你共同面对。”
“相公……”拖长的尾音中带着心底处最真实地爱意、感动和甜蜜。
“天一黑,我就带你走。”
“相公,你一个人只身前来吗?”
“人多反而杂了,所以我只和烈炙一同前来。”
“只带一个人,那你万一要有个闪失呢?要知道现在野恋国上下都知道尔韩发布的悬金公告。”
“我知道,改日要是有机会我要好好找他理论理论,尔韩也太小看我了,我才值一万两黄金,一座城池?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把悬金捉拿尔韩的公告改为一千两黄金。”
他笑笑,“本来是打算二千两的,后来就减半了。我怎么看也比他值钱吧。”
韩琼儿笑了,笑得春花灿烂,“相公。看不出来,你也有童心未泯时。”
“琼儿,听说你的惊鸿舞艳绝武林,让我迫不急待想瞧瞧,是否是大家以讹化讹,浮夸了。”
韩琼儿淡笑而不语,话锋一转,“相公,守城被攻陷了?”
“嗯。”
“那相公的处境,岂不更加危险?”
“胜负还言之尚早。”
见他胸有成竹,韩琼儿也就放宽心了。
“琼儿,你就置身之外吧。国与国之间的输赢成败,就交给男人去决定。只做我女人。做我夫人可好?”一颗心悬在半空之中,专注的目光中写满了期盼。
“我现在不是你夫人吗?”琼儿蓦地腾红了脸颊,羞涩道。
站在一旁的秋霜看到这一幕,眼眶微湿,她旋转身,刚要迈步离去。
琼儿一把叫住她:“秋霜,你给我站住。你若是将王爷在府内的消息外泄半个字。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语声如冰般寒冰绝决。
“奴婢不敢,奴婢绝不敢伤害公主和王爷,奴婢只想给公主端膳。”秋霜急转身,跪地磕头。
“起来吧。”韩琼儿看了她一眼,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