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入境太过危险,既然你要去军中大营,本座就随你一路吧。”说着,云染月调转缰绳,饱含深意的看了欧阳清风一眼。
“……”云染月的话让欧阳清风策马的动作一僵,他眸子一眯,审视的眼神在云染月身上打量了片刻,随即,出口的话多了一丝冷意:“云染月,你什么意思?”
“大营就在前方不远,你欧阳清风去得,我就去不得了?”云染月眉梢一挑,看着欧阳清风的眼神里带着戏谑与嘲讽。
三天时间的不眠不休,若不是为了追某个逃跑的丫头,他们又何必不要命的赶路?
云染月在离队的当天收到了南宫婉约出现在南方边境的消息,同理,与他势力不相上下的欧阳清风不可能没收到。
如今临门一脚,哼!他怎会故作大方的成全欧阳清风?!
更何况,对于阿约出现在南方边境,云染月自己也很好奇。
“你知道了?”欧阳清风侧目,垂眸的那瞬间,眼里的震惊一闪即逝。
他布置了这么多年,才有这样强大的消息渠道,而且,天地玄黄四人,地字头的暗卫最擅长的就是追踪与打探。
如今看来,云染月的势力也不简单,甚至遍及了定南军的大营。
“本座能知道什么?不就是打算跟着你去住宿一晚么?”云染月眸子一眯,他料想不错,欧阳清风收到了阿约在军队大营的消息。
或许两人的天性一样,在欧阳清风揣测云染月实力的同时,云染月也在揣测他。
欧阳清风几乎都在京都生活,什么时候将势力扩展到军队当中了?
他能这么快收到消息,取决于他“军师”的身份。
能在定南军当中谋这么一个身份,云染月又怎会不安插自己的人?
南宫婉约出现在边境的第二天,就被云染月的人察觉到了,于是,才不动声色的通知了云染月。
为避免打草惊蛇,南宫婉约在边境上的行踪完全都是保密的,除了探查的暗势力,军中将领都不得而知。
就算两人没有挑明,只看对方那眼神,已是心照不宣。
欧阳清风眸色微暗,扯着缰绳,就驱马向前缓缓而行。
身后的云染月见此,似有所料的勾了勾唇,他与欧阳清风两人如今的“身份”都是一样,就算阿约现在更喜欢欧阳清风一点,他也没有立场阻止自己“献殷勤”,不是么?
夕阳斜照,又是一天的黄昏。
辽阔的视野当中,忽然出现两个骑着马的俊美男子,守卫的哨兵心下陡然一震,一声紧蹙的哨响,不过片刻,这边巡逻的人马已经迅速集结成队,派人上前交涉。
两人走得优哉游哉,交涉的人上去,应对也温和有礼,拿出信物,很快就确认了身份,将两人给迎进了军中大营。
比起这边的“一片和谐”,南宫婉约那边的气氛显得莫名的诡异。
想着明天就要离开此地,南宫婉约决定在离开之前,将那本有着特殊字符的字典带走。
之前是为了能尽快知道母亲信件上的内容,所以,南宫婉约只破译了上面的诸多文字。后来一想,如果她以后万一又找到了类似的信件,岂不是又要跑一趟?
如此一想,还不如将这本书“借用”出去。
大不了,等她以后能默写熟记了,再还回来便是。
刚开始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就在她将那本字典揣入小背包里之后,前脚刚踏出一步,身后就响起一道沉稳而又沧桑的声音。
于是,帐篷里便出现了眼下的这一幕。
少女僵着身子不曾回头,甚至还保持着准备闪人的姿势,而在她身后的五米处,一双精明而又锐利的眼睛,饱含隐忍的盯着她的背影。
“嗯?还不过来?”那人再次出声,沧桑而沉稳的声线掩盖了那话里的其他情绪。
唤了她一句,小丫头还故作不知。
以为她僵着身子不动,装个木头人,自己就不知道她是谁了么?
哼哼,早在她潜入帐中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这个小家伙的身份。
若不然,又怎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她将整个大帐翻得个“热火朝天”。
“再不过来老头子可就真生气了啊!婉丫头,到了这里,连爷爷都不见了,该打!”身后的老头手叉着腰,刻意营造出来的威严气势瞬间破功!
他气哼哼的看着南宫婉约的背影,若是南宫婉约回头,还能看到他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呵呵,呵呵呵……”尴尬的笑了两声,南宫婉约讪讪的转过了身。
看这情况,这老头儿应该早就发现了她的行踪,今天等在这里,就是刻意来“逮”她的呢。
看着对方脸上摆明了一副生气的模样,南宫婉约轻咳了声,看向老头儿时,小脸上多了一丝谄媚:“嘿嘿,那啥……怎么是‘爷爷’呢?不是该叫外公么?”
母亲的义父,她是该叫外公吧?
难道这里的风俗跟端京的不一样?
南宫婉约刚才之所以不动,还真是被这老头给“吓”住了。
这里可是军中大营,一声令下,她这脑袋就该搬家了。
她连信物都还在随军的途中呢,人证物证都没有,依照老头儿治军严格的本性,她这“奸细”的罪名肯定跑不掉!
哪知道忽然之间峰回路转,他居然自称是她“爷爷”。
幸好她此时反应迟钝了一些,若不然,她还真误会人家是在骂她,再做点什么更误会的事情出来,那就更悲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