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欧阳清风的话说得太郑重其事,欧阳沐颜错愕了半响,终于回过了神。
他嗫嚅着唇,声音细弱蚊蝇,“大哥,你真的甘心?”问这句话时,欧阳沐颜十分心虚。
说实话,就算当初他承认可以与欧阳清风共侍一妻,那也是建立在对方是欧阳清风的基础上。
如今忽然多了好几个男人,追根究底,他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不甘。
或许这便是大哥吧,欧阳清风,别人永远都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也只有这样的他,才更能让人信服。
即便是心有丘壑的陌子桑,不也视大哥为对手么?
“甘不甘心又能怎样?”听欧阳沐颜一言,欧阳清风忽地轻笑出声,他侧眸看了欧阳沐颜一眼,那眼神满是深意。
“沐颜,你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不是甘心与否,而是怎样在众多人中找准你的位置。”
“我的位置?”欧阳沐颜垂了垂眸,又觉得这句话他听懂了,琢磨了一会儿又觉得没有听懂。
欧阳清风笑了笑,下意识的想如少年时的那般去摸欧阳沐颜的头,不过他指尖只动了动,却始终没有伸手。
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情义,跟年龄无关。
欧阳家两兄弟从小都很独立,只是独立出来的表现又不一样,欧阳清风的独立是万事成竹在胸后的运筹帷幄,欧阳沐颜则是个性张扬、处事圆滑但内心又极为敏。感。
如南宫婉约所想,欧阳清风也不想欧阳沐颜在这事情上钻牛角尖。
在他看来,这本不是多“大”的事情,改变不了现状,那就去接受。
将自己放在最有利的位置便好,一个家庭当中有那么多“角色”,不一定就要站在最近的地方才能让她看到。
他越是不争,婉儿便越对他愧疚,越愧疚,婉儿才越在乎他的情绪,这就是他处理感情的方式。
而他站的位置嘛,还需要再多说么?……
欧阳清风顿了顿,唇角一勾,挑了挑眉,“比如说,御风行,你以为他真的不争么?”
御风行不争,前几天抱着小妻子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人又是谁?
欧阳清风的话让欧阳沐颜沉默良久,等到他回神时,身边已没有了欧阳清风的身影。
原来,大哥比他看得开。
那大哥的位置是什么?家长?
欧阳沐颜摇了摇头,恍然大悟的跟快步追去。
而这时,碧锦楼里,气氛有些凝重。
“婉儿还是不愿出门么?”书案后,陌子桑正摆弄着三张小羊皮,漫不经心的问着屋里的三人。
“估计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我们,正躲着呢。”云染月抬眸看了陌子桑一眼,话里带着几分暧。昧,“要我说,这还是子桑兄你的事情。”
“哦?这又是我的事情了?”陌子桑眼皮一抬,似笑非笑的盯着云染月看。
见其他人都不说话,陌子桑轻咳一声,温和如月的瞳孔骤然冷了几分,“我可记得当初并没有唤你,某人迫不及待的,现在……怪我了?”
陌子桑话让云染月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他轻抿着唇,眉宇间染着几分阴柔,殷红的唇瓣在陌子桑说话时微微勾着,如同吸食过鲜血一般,带着几分邪肆冷然。
“左丘兄可不是婉儿的夫君,你让他名不正言不顺的替婉儿解毒,岂不是有失考量?更何况,我这个正牌夫君可在呢。”
所以,当初他发现婉儿中了情。毒后,才那般的“迫不及待”。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陌子桑的身体操劳过度,已经没力气替婉儿解毒了。
云染月冷哼一声,反驳得有理有据。
他话说得极为隐。晦,可房内的人都是“当事人”,谁心里在想什么哪会不清楚?
在一旁拭着剑的御风行听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将剑一放,皱着眉道,“所以,大家都不用相互指责,迟早都要走到这一步,等婉儿适应适应就过了。”
御风行话一落,,陌子桑与云染月的视线纷纷投向了他。
那眼神里带着明显的鄙夷与嘲笑,硬生生的减弱了御风行身上的“浩然正气”。
御风行气势一弱,忍不住转移了视线。
好吧,他承认,他之前是太过春风得意了,一不小心就暴露了本质。
所以说,他现在也没资格再做“和事老”了。
坐在角落里的斗篷男人一直都没有说话,就算他将自己的气息降得再低,也无法让人再忽视他的存在。
“释音,你到底怎么想的?”问话的是陌子桑。
他一脸淡然的看着垂眸中的左丘释音,话音刚落,左丘释音就抬起了头。
他视线在房间里的三人身上环视了一圈,复又面不改色的道,“没什么想法,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等婉儿出来。”
羊皮图卷上面的字符他们都看不懂,那些小字符,都是第五家族独创的暗语,以前南宫婉约就算得到了,也不一定知道上面说的是什么。
而今她恢复了往昔的记忆,再看羊皮图卷上面的字符怕是能明白了。
左丘释音说的这席话大家都懂,只是,现在他们几个,都不敢去清雅阁“打扰”小妻子。
都说女人生起气来很可怕,可那天用膳的时候她明明没有情绪,却让他们心里有些不安。
这几天总在回想,是不是在哪个时候,莫名其妙的让小妻子不痛快了。
“阿约出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