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定南王府竟然豪奢到用着木料做马车!做家具也比做马车好啊!
车夫歉然看眼白詹,道:“白老爷,对不住了,我只能送您到这里了。那个,您不如随着大夫一起去赵顾娘子?”
白詹坐坏了人家的车,也不好意思再让人送,他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既然进了京城,我们慢慢找过去也就是了。”
车夫迟疑了下,道:“这样也可以。不过这一路劳顿,您的身子可还好?这样吧。我看着也到了午饭的点儿了,我请您在这里吃顿饭,让大夫最后给您跟白太太把个脉,人没事儿了,我也好跟我们家王爷小姐交代。”
白詹想想也是这个理,而这一顿饭嘛,他到是想请这车夫跟大夫吃呢,只不过他们囊中羞涩,京城物价他们又不知道,万一吃到最后没办法付银子也是丢人,因而有些迟疑:“这把脉可以,吃饭就免了吧,你们赚钱也不容易。”
车夫哈哈一笑,道:“老爷您多虑了。小姐给了我足足的银子,让我一路照料好您三位,这路上没什么花银子的机会,这进了城可就有了,走吧走吧。”
白詹还是不好意思,白坤却跳下车对白詹道:“爹,我们都欠了人周小姐不少人情了,还都没地儿还去,一顿饭而已,我们若是硬是不去,这不是不给人周小姐面子么?”
白詹也找不到什么好理由反驳,而那车夫已然自顾自去后面的车上叫了大夫下车让他进了旁边的知味坊。
建宁也有知味坊,味道自是一流,价钱也是一流。
白詹以前也去过,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看着车夫过来连忙摆手道:“随便找个地方吃就可以了,知味坊就免了吧。”
白坤倒是知味坊的常客,白家落败以来家里的伙食也跟着下降,更别提来知味坊吃饭了,他早就馋着这一口了,吞着口水扯着白詹对不舍得下车的李氏使眼色:“爹,我们就去吧。娘也饿坏了呢。”
李氏依依不舍地起身,看眼小几上晶莹剔透的茶杯,随手拿起两支塞进袖袋里下车,板着脸看眼白詹,道:“我饿了,这里到我们家大概还要很久吧,你要我们饿着肚子走过去啊?”
车夫在一旁敲边鼓道:“这里就是清风坊,顾娘子的宅子也在这清风坊。只不过是在最西边儿,您若是走过去要小半个时辰呢。”
白詹早饭就没吃好,车上虽然备有点心茶水,可是他却是不敢动的,此时也是饥肠辘辘了,便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点头:“那就多谢了。”
车夫笑笑,引着他们进了知味坊,倒也没上二楼雅间,直接在一楼找了一张桌子,让白詹坐上首位,李氏跟白坤紧挨着白詹坐下,他跟另一个车夫坐一边,大夫自己一个人坐一边。
车夫叫过小二,问白詹:“不知白老爷想吃些什么?”
白詹再好意思点菜?摆手道:“简单些就好。”
白坤却一直惦记着知味坊的招牌菜,连忙道:“给我来个小松菌,海蜇丝,虾子鱼,再来一个江珧柱,一个红煨鳗……”
“坤儿!”白詹听着越来越不像话,忙出声呵止他,转头对小二道:“不要那些,给我来几样爽口小菜,再几碗阳春面就好。”
即便是最简单的菜式,知味坊也能做的有滋有味,是以这些东西在知味坊也是有卖的,价格虽然比外面的贵,但也是这知味坊里最便宜的东西了。
车夫拦住白詹,道:“白老爷,这就是您的不是了。这说好了,是我家小姐请您的,您还这般节省。知道的呢,是您不想让我们小姐抛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小姐舍不得花银子呢,这可不是落我家小姐面子吗?”
这话说的严重了些,白詹呐呐半晌无言,想当初他在建宁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可如今却被一个下人给噎的说不出话来,更是丢脸到要让一个下人出面请自己吃饭。
白詹心思抑郁,再也不想说话,拎起茶壶给自己倒杯茶一饮而尽。
“哎,你们听说了没?”
“什么什么?”
“那个顾娘子。”
“顾娘子又怎么了?”
乍一听有人在谈论顾贞贞,白詹手一抖,侧头看去,在他们斜后方有一桌人,凑在一起吃酒聊天,声音毫不减也不怕人听到。
“你们这都不知道啊?这顾家买了他们隔壁的宅子翻修了小一个月了都。”
“这事儿啊,满京城谁不知道啊?要说这顾娘子也是个人物,一个小寡妇来京城才多久啊,就挣下了这份家业。”
“咳,要说顾娘子不简单,那围着她转的人也不简单啊,江将军,叶公子,赵探花,啧啧……”
“这还不是人顾娘子的手段?不然以这几人的眼力,心性,阅历,那顾娘子就是长成花儿一样,只怕他们也不会多看一眼。”
“手段?什么手段?把三个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手段?到是那江将军是个明眼人,早看开早脱身了求娶了定南王的独女。定南王的独女可比那个小寡妇强的太多了。”
“倒也真是啊,不过听说这次顾家翻修宅子,是叶公子出面打点的?”
“哪儿打点啊,整个宅子都是叶公子规划的,买石材木料,找匠人雕刻,买摆件都是叶公子忙前忙后的。这还不算,这顾娘子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竟然就把儿子丢给了赵探花照顾,这一天天的都住在了赵探花家里。”
“哎哟哟,这手段啧啧,对了,你们有谁见过顾娘子?我可是没见过,这得长成什么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