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姜灵徽突然叫了一声,“有血!”
婆子的脸色便在那一刻刹然变了,就要将怀中的小药丸往嘴里塞,被王子饶手疾地拿下了。
抿着指尖儿上的一丁点血痕,姜灵徽叹息:“若不是我有意攥了你的手指,恐怕今天的案子还要耽误好一会儿。”
婆子被王子饶摁在地上,脸色极差,低低道:“是我对不起公主,请宰相大人处死我吧。”
“你一老婆子,能料理公主?”姜灵徽冷笑道。
王子饶更是不信,亦冷然:“倒从前心而入。你个下人,怎么会有和公主靠那么近的机会?如果是从远处掏刀而刺,凭你又做不到。说,同伙是谁?”
婆子竟像是被缝了嘴,双唇抿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见状,王子饶便不耐烦起来,想要招呼人进来,姜灵徽连忙喊停。
“你不说出同伙没有关系。我只想知道,公主为什么无法呼救?”
一愣,王子饶没料到她这么问。
婆子亦是没想到,怔了良久后苦笑,“终究还是瞒不过大人。公主是先被下药,后被刺的。”
“你好狠毒的心。”王子饶眯了眯眼,怒火仅是紧紧压在喉咙下头,“她往日待你们怎样?换来你们如此对待。”
“药呢?”姜灵徽语亦是冰冷。
“在奴婢袖中。”婆子无力道。
伸手,姜灵徽从婆子袖子里果然掏出来了个土黄色的瓶子。
拧开瓶子,倒出里面的药丸儿,嗅了嗅,姜灵徽的表情刹那怔住。
突然哈哈大笑,婆子脸上的表情从狰狞到抽搐,然后便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竟然顷刻之间就没了气息。
“怎么回事?”王子饶厌恶地丢开婆子的尸体,反问姜灵徽。
这种感觉有些虚脱,姜灵徽亦摇头,“叫太医进来。”
太医进来之后,姜灵徽不叫他把婆子的脉搏,反倒将婆子原打算用来自尽的药给他看,“这是什么药?”
太医将药捻在手心儿里,又小心翼翼地放在鼻尖嗅了嗅,精准而因事态严重变得紧张的目光突然间变得寻常,“回宰相,回郡主,只是普通的安神药。”
“安神药。”姜灵徽美眸眨了眨,嗤笑一声,“喏,宰相大人,你看见了,这婆子在给我们使障眼法呢。真正的毒药恐怕早就含在舌根底下了。”
“那么,”王子饶英朗的眉毛皱紧,“我们是不是就找不到凶手了?”
“不是。”姜灵徽低声,目光茫然,“只是这凶手恐怕让你也难以置信。”
“你先下去吧。”王子饶好生地送了太医出去,转过头看姜灵徽,淡淡道:“你手里的小瓶子给我看看。”
苦笑,姜灵徽美艳的唇抿了抿,还是将药瓶交到了他手里。
只是轻轻一嗅,王子饶便轻笑出声,墨黑的眸里却是恨意一片,“凭谁都闻得出来这药中浓烈的龙涎香味道。恐怕谁都会以为,这药是你的手笔。”
“嗯。”
谁都知道,九千岁府上蛇蝎娘子良心出品的毒物,每一瓶都沾有一些些龙涎香的味道。姜灵徽当年这样做,一是为了不让别人给寒央澈扣上本不属于他的罪行,二就是为了让自己的一切都沾染上寒央澈的气息。谁料到,这难得的一味龙涎香竟然成了别人陷害她的资本,并且放得量极大,让人不能忽视,罪名直指九千岁府。
深深地看了姜灵徽一眼,王子饶以手掩面,压抑着怒气,他紧紧抿着的双唇困禁着他恼火的情绪。欺负到他王子饶头上来了!先杀他妻,又栽赃嫁祸。这栽赃也不无道理,谁不知他早已与寒央澈闹翻了。若不是姜灵徽,这场戏本该唱个圆满。可他了解姜灵徽,更了解寒央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