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姜灵徽道:“她说……我身为采女,应向她行礼。”
冷笑了一声,章宁眸光锋利:“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虽当日是采女,但柔嘉郡主的名号仍在,何须向她行礼?即使是你有错,也不该交由她处置。”
听出了端倪,令贵妃已然明白,自己的儿子已经忙不迭与这个还未过门的儿媳妇站了一列,她又何尝不精明?时时刻刻都不要与自己儿子唱反调,于是,问道:“既然如此,皇儿打算怎么办?”一来问了章宁的意见,二来也叫给门外那些人听听,三皇子是拿得住事的。
“万若薇何在?”章宁扬声道,声音传到外面,引起众人的议论纷纷,大家不清楚礼堂中的情况,还在奇怪这对璧人为何还不出来。闻言,都听出了章宁语气里的怒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又干万家女何事?
万若薇心知不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礼堂门口,撑着笑:“三皇子何事?”
章宁转过身,居高临下地面对着她,淡然而笑:“给徽儿下跪赔礼。”
一惊,万若薇仿佛听了笑谈,道:“三皇子糊涂了。我怎用给她下跪?”
一旁的慈贵妃沉寂已久,终于开口了,声音岑凉:“万姑娘不会记性这么差吧?你前儿着人打了本宫的侄女,难道就能这么放过吗?正好今儿宫内外人都在,你认个错儿,今儿就算过去了。”
脑袋“嗡”地一声,从万若薇收了姜灵徽的请柬,来参加婚宴开始,她就知道这回躲不过了,但是又软不下脸来,仍逞辩道:“今日只是订婚,三皇子妃的名号还没彻底落到她头上,纵然是致歉,我也不必下跪,因着她还是个尚宫,她的品位仍不如我。”
姜灵徽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悠悠道:“万姑娘好记性。从你我第一次见,我便已告诉你,我有着柔嘉郡主的头衔。不看僧面看佛面,您但凡顾忌皇上,就实在不必对我下此毒手。”
万若薇一时哑口无言,她又何尝不知道姜灵徽的身份?只不过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她只当令贵妃真正疼爱自己,只将自己看作儿媳,所以降了姜灵徽为采女,任她践踏,却没有想到,姜灵徽还有翻身一日。
“以后终究是要管三皇子府的,所以特意拜托令贵妃,想为宫女之身,学习学习管理之术。却不想让万小姐你误会了,是我的错。”姜灵徽笑意吟吟,表面认错,实则暗捅一刀。万若薇,纵然你不愿又能如何?你现在想嫁的人还不是要娶我?
心痛如刀割,万若薇又望向始终面色平淡的章宁,认输地点了点头:“好,姜灵徽,算你手段高明!”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低斥:“放肆!”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望见了那个威严而立的男人,有的嗤笑,有的暗自替万若薇捏一把汗,有的并不表态,只是看看热闹。
来者,是万若薇的父亲,尚书,万梓良。
“还不快道歉?”万梓良的声音低沉,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的脸,落在姜灵徽那张柔媚小脸上,脸色不由自主地僵了一僵。
“贵妃。”万梓良拱手道,“是小女给贵妃添麻烦了,大喜的日子,还叫贵妃动气。”心里却暗骂,与皇家结不成亲家就算了,女儿竟然还在别人的订婚大典上丢尽了颜面。
紧紧攥着拳头,万若薇终究还是软下了膝盖,压着气道:“请三皇子妃恕罪。”
姜灵徽嘴角扬了扬,道:“起来吧。”心下却念,万若薇,你曾逼我跪你一跪,如今都还回来了吧?至于那庭杖,我便不管你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