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朕已经李辄交给大漠王处理,那么关于李辄的一切也应该是由大漠王说了才算。听着朕的臣子说了这么多,不知大漠王以为如何?”
独孤谟乾见众人已说得差不多,盯着赫巴的背影说道。他就是要将这些主动权全部交给赫巴,他也要借此观看赫巴现在对他的态度。
赫巴肩头抽动,一招手迄雷与蒙泰两人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即刻启程,将大王子的遗体送往希城按照王子的礼仪举办丧礼,再以储君的规格下葬。”
赫巴深深的看了撒喀最后一眼,命人将白布缓缓盖在撒喀脸上。今生父子情缘就此了尽,也不知下辈子还能不能遇到一起,但他现在能为他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风吹过赫巴花白的发梢,眼角纵横错杂的皱纹是最无言的凝噎。撒喀,他与阿丽丝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走了,和阿丽丝一样永远的离开了他。
赫巴缓缓转过身走到王位旁,对独孤谟乾道:“边国与独孤盛国向来交好,发生这种事情也并非我们所想见到的。既然李辄已经服刑,本王也不会再多做追究。如何安排这身后事,皇上你说了便是。”
赫巴的话说得不咸不淡平静无波,独孤谟乾听后摸着自己的下巴眉头不知不觉间打了一个结。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什么时候说话都是滴水不漏,打了这么多年的太极拳也不嫌累。
只是李辄一事有利有弊,赫巴对他的态度也越发变得模棱两可,这可当真是让他难办。
“既然大漠王都不再计较,那么就将李辄的衣冠送回边关家中,建一个衣冠冢吧。王喜,秦微遗,即刻按照朕说的去拟写圣旨。”
独孤谟乾环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眸色深深。赫巴再如何狡猾,也终究不过是想要在关税与对边国的经济输入上取得最大利益,大不了他让赫巴一次便是!可至于李家,既然送回国是送回,那么何不若直接送回边关让李渊这老家伙看见。
“皇上!”李施柔一听,顿时娇颜全失,惊呼出声。不想皇上竟然直接将李辄的衣冠送回边关家中,这分明就是在激大哥李渊啊!这道圣旨若是传回去,这让世人如何看待李家,这让边关众将士如何看待李家!执掌兵权者最怕的还不是军心有变!
“爱妃是不同意朕的安排么!”独孤谟乾忽然一下沉了脸,压抑着怒气问道。
“臣妾不敢!”李施柔一听,立即跪下道:“臣妾只是……只是觉得辄儿他犯了这样的过错,皇上竟然还让他魂归家乡,这简直是天大的荣耀。”
“爱妃若真是这样觉得那就最好不过了。”独孤谟乾这才露出一笑,伸手扶起李施柔。
而下首原本有异议的官员看着这一幕也纷纷不敢再发出任何反对的声音。
独孤玉泽慢慢的收了折扇,心头忽然忌惮起来,父皇对李家似乎已不像是打击那么简单。
“衡道,西谟你们都起来吧。”独孤谟乾吩咐道:“圣旨拟好后就立即送去边关李渊手中,那他好好的替李辄修一个衣冠冢。”
“今日的事都已结束,本王看不如就此散了吧。”赫巴见独孤谟乾嘱咐完,带了些疲倦道。这台上台下都是戏,可今天他已不怎么想演了。
“朕看着今日也差不多就这样了。只是明天便是三王子与温丞相的成亲的日子,朕以为不如将他二人的婚事往后推上一段时日,大漠王以为如何?”
“这……”赫巴这才看向独孤谟乾,他这是在变向提醒他独孤筠凰的事么?哼,白事红事一起来,可当真是嘲讽。
赫巴犹豫着该如何回答独孤谟乾,忽见迄雷扑通一下朝他跪下。
“父王,儿臣有一事要说。”迄雷见温子洛朝他望了一眼,心中立即会意。
“你有何事要现在说?”赫巴看着迄雷双眼浑浊,儿子们一个个都大了,越发的看不清楚。而唯一能够看清楚的那个,却死了。
“父王,关于大哥这件事儿臣……儿臣心中一直难受至极。儿臣刚才一直在想,若不是儿臣一意孤行非要娶温子妍,那么大哥也就不会遭此横祸。现在儿臣一想起温子妍便会想起大哥,心中愧疚痛苦。若儿臣明日仍旧娶了温子妍,怕是一辈子心里都难安。”
“哼,虚伪做作!”蒙泰冷冷一笑,面无表情的嘲讽道。
迄雷不管蒙泰,继续道:“儿臣思前想后,也许我与温子妍当真是有缘无分,不如这亲事就此作罢吧。”
“三王子你可知你现在说的是什么?”独孤谟乾神色不变,继续道:“当初说要娶温子妍的是你,现在说要作罢的也是你。难道在三王子眼中婚姻是可以儿戏的,朕与大漠王的赐婚也是可以儿戏的?”
“皇上。”迄雷立即道:“迄雷爱慕温子妍,从始至终都未将她与我之间的亲事当成儿戏。只是大哥他被李辄杀死,而李辄却是为了温子妍,这让我如何再去面对于她?还不如趁着还未成亲就此结束,反倒是免去了彼此以后的尴尬。”
“父王,儿臣心意已决,今生绝不会再娶温子妍。若是父王觉得儿臣任性要罚儿臣,儿臣亦是无话可说!”迄雷说罢,双手撑在地面上,磕了一个头。
“你这孩子……”赫巴指着迄雷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这两国联姻怎么可能说退就退了。
绿琼拿眼偷偷去看迄雷,若是这婚事退了,那温子妍岂不是成了被人退婚的女子,这于她的名声是极不好的。不过这样也好,她本也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