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回来了。/”端王府门外,温子洛站在门口扶着独孤汐走下马车。
喘了口气,独孤汐扶着温子洛的手走入大厅内,道:“皇上他的心也真的是狠,我今天去看玉泽的坟冢,竟然真的只是匆匆掩埋,那坟头上都已长满了萋萋幽草。”
说完,独孤汐又长长叹了口气。玉泽这孩子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有错,但至少也是独孤谟乾的亲生儿子,他怎么能如此狠心!虎毒尚且都不食子啊,独孤谟乾的心真真是比虎还毒。
温子洛轻轻抚着独孤汐皱紧的眉头道:“七皇子虽说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可到底是犯了那样严重的错,若是不严惩以警世人,那将来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叛乱,这是不小的罪,伤人伤己。娘你也不必想太多。”
“大夫人药熬好了,你快趁热喝吧。”温子洛话音刚落,绿琼已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在独孤汐面前。
瞧着那黑乎乎的药,独孤汐轻轻蹙着眉头推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温子洛道:“这封信是我去看望玉泽的坟冢时,玉泽曾经的一个忠仆悄悄递给我的,说这是玉泽在临死之前让他交给你的。既然是玉泽生前的遗忘,我也就同意将它拿回来给你,算是了了他的一个遗愿。”
狐疑的接过那封信,只见信封上画着一柄玉折扇。折扇――独孤玉泽从不离身的东西。
这里面写的会是什么?温子洛盯着它,心里打起了鼓。
与独孤汐聊了几句,温子洛寻了一个借口欲要离开,却听独孤汐突然道:“一眨眼,你也已经十七。洛儿,也是时候该考虑你的亲事了。今天,我也去看了看衡哥哥。他那里很洁净,想来是经常有人去扫墓。若是知道你嫁了如意郎君,衡哥哥在地下一定会很高兴的。”
心仿佛是漏了一拍,温子洛转身看着独孤汐,有些话欲要宣之于口,最后在看着独孤汐那张苍白如纸一般的脸后又压了下去。有些事,也许只有时间能告诉她答案。
“娘你也说了是如意郎君,可洛儿如今还真真没有遇到什么如意的。洛儿只想陪在娘身边。”说完后,也不管独孤汐如何想,温子洛不欲再就此事多说什么转身便走。
独孤汐微微低下头去,掩饰掉眸中的失落。
一个女子的青春能有几年?身为娘亲,虽然尊重女儿自己的选择,可是怎么能不急呢?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找一个爱她的对的人好好的过一辈子。
花园小径,寻了个凉亭,温子洛走进去倚栏坐下。
从怀中拿出那封信,盯了许久,最终将封口撕开,拿出里面的信。
时光似乎是穿越隧道,铜镜里映着当年光影,楼台依旧人空空。
想着独孤玉泽那张明明高傲,却总是故作温润的脸,温子洛说不出心中的感觉,许是从始至终于她而言,她就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知道他是她的拦路石。
但这封信,却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打破她的以为,原来这世间于某些人而言,最痛的不是不爱或是不够爱,而是从未记挂。
“从初见开始,你,温子洛,便住进我的心里。高傲温润不过人前,但你永远在我心中,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我是成是败,这一切都与我爱你这件事无关。如今,命到尽头,但我也终于明白,爱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一直想的是将来如何占有你,却忘了,那永远住不进你的心里。于你而言,我不过是转身就忘的过眼云烟。我死了,你怕是一滴泪都不会流,甚至是高兴。但如今,原谅我的自私,哪怕我死了,至少也还是要让你知道我爱你。”
“多情往往是殇,此生只能是你记忆里的路人甲却是绝殇。”
绝殇?
将手中的信慢慢收拢,温子洛看着满院子里盛开的花出神。
于女子而言,一生能被几个男子爱过固然是好,但总会在无意中欠下太多的情债。
独孤玉泽……愿下辈子不要再遇上她吧。死了的人她一般都不想多做什么评价,因为无论如何想都已是徒劳。
只是绝殇二字太多沉重,也许很多爱并非我们以为的那样爱。
“小姐,独孤玉泽都告诉你什么了?”无霜见温子洛看完信后走了很久的神,忍不住探着脑袋问道。
收回游思,温子洛抬眸看着无霜,道:“独孤玉泽与我是敌人,他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什么,你想太多了。”
“那小姐你怎么发这么久的呆,难不成独孤玉泽死了还给你写了封情书?”无霜摸着脑袋看着温子洛可疑的问道。
绿琼眼疾脚快的踩了无霜一脚,道:“你瞎说些什么,也不嫌晦气!”
收回视线,将手中的信一点点撕碎,任凭谁也不可能再还原。
活着的时候身处高出春风得意,败了死人,也不过是成为人人嘴中的晦气。
李家叛乱,让多少人流离失所,痛失亲人,想必已被老百姓们骂了无数次。
成也好败也罢,最终受苦的左右不过是百姓,而享福的也永远不会是老百姓。
“对了,小姐!”无霜脑袋一闪,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道:“刚才秦微遗派人传来消息说李家已毁,七皇子一党不复存在。现在太子一党正当是春风得意。而且温丞相遇刺紧接着陆成殉情而死,失了这左右臂膀,眼下皇上气的半个月不曾早朝,身子更是不及从前好。秦微遗说,有许多事,应该开始布置了,希望能与小姐你近期见上一面。”
温子洛点点头,细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