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是年二十七,临淄城的街道上处处张灯结彩,歌舞升平。
一顶轿子行在布满红红的鞭炮碎屑的街道上,显得有些匆忙。
这轿子里坐的是侯宽夫。
这人白面无须,体型微胖,加上见人便是三分笑,熟人见了都是戏称一句“侯胖子”。
这侯胖子却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他乃是东齐大司行。相国之下,五卿之一,主管东齐与各方势力的交涉。
侯胖子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疲惫。
这年关临近,普通人都闲了下来,一般的同僚也是无所事事,反而是他日渐忙碌,今天刚刚面见了齐王,定下了除夕夜的章程,这就要赶去各国在临淄的别馆,与各国使臣会面。
“最近齐王怎么越来越怪了?”侯胖子低声自语道,“看不透看不透啊。”
侯宽夫,做人为官,都是讲究一个“人畜无害”!如今朝堂上风起云涌,齐王与管相两派针锋相对,势如水火,他不偏不倚,明哲保身,只专心于自己手上的事物,对旁的东西是参与也不参与!因此两派倒也没有人为难他。不管是齐王还是管相面前,对他都是和颜悦色。
“前一阵子齐王整日紧张兮兮,经常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几日反而兴奋异常,意气风发,眉宇间好好有浓浓的期待。难道仅仅是婚事临近?”
侯宽夫面色凝重,摇了摇头,“如今的齐王可不是那种沉迷于女色之人,不然也不会与管相闹的那么僵。他要的是只有权力……”
想起了马上要宣布的婚约,侯宽夫也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上次大周公主秘密来临淄,也是他接待的,这位公主虽然身份尊贵,性子清冷,但是待人接物却是十分和善。侯富宽对她印象极佳。
而这次见面,大周公主面纱蒙面,冷若冰霜,竟然理也不理自己。身边的仆人也换做了另个中年妇人,一脸严肃,光是侍卫就来了几十个。
看样子不像是送亲,反倒像是押解来的临淄!
侯宽夫不禁又是摇了摇头,怎么都是怪怪的,想不通……
将轿帘打开了一角,先是瞧了瞧天色,大冬天少有的乌云盖顶!
他心里莫名的一阵惊慌,总觉得有事发生……
“侯四,”他想了想唤道。
“老爷,我在!”轿子外的仆人应声道。
“去学宫,找到多宝少爷,叫他回家一趟。”侯宽夫吩咐道。
“少爷,多宝少爷前两天刚刚休沐了一天回家。现在又叫他回来会不会耽误少爷的学业?”外面的侯四小心翼翼提醒道。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侯富宽不耐烦道。
外面的侯四点头应是。
侯宽夫忧心忡忡,低声自语道:“让多宝先行离开临淄,回我颍州祖宅……待我忙完这一段,也赶紧回去。这临淄,定有大变!”
说话间,轿子已到了北燕于临淄的使馆。
轿子停下,侯宽夫迈步出轿,正看到北燕使臣正在门口相迎,原本还在脸上的担忧一闪不见,换上了浓浓的笑意,上前亲热的挽住了那北燕使臣的手:“周兄,何必如此客气!来来来,我们进房内谈……”
……
此时的林祜,正坐在巴蜀商会里,不光苏信和徐破,一众蜀山弟子,包括项云天都是已经到齐。
林祜已经是讲了半天,这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是凝重。
最后,林祜道:“我前几日已经去信给了姜师叔,相信他自有安排。如今这幻真剑,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参与的事情。”
众人一阵沉默,来临淄前却也没有想到这事情变的如此复杂。
徐破沉思了一会:“林祜,你准备如何做?”
林祜如实道来:“这幻真剑乃是我蜀山名剑,如今却很可能成为刺客手中的利刃,却是让名剑蒙尘。但是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想要提前找回来已是不可能的。所以,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徐破点了点头。
林祜又道:“我们的事情也算是结束了。不管这场阴谋成功不成功,事后这东齐必定大乱。我想着几位师弟师妹,还是先要离开东齐比较好。”
苏信点头道:“不错!下面的事不是你们能参与的。林祜,你说我们何时出发?你可曾需要去学宫与你师父告别?”
众人点了点头,去意萌生,纷纷看向了林祜。
林祜说道:“离除夕夜还有三天,我想事不宜迟,明天你们就出发离开临淄。”
“你们?”敏感的公孙清芷觉察到了林祜话里的不对劲。
林祜歉意地看了看公孙清芷:“清芷,我有事情,没法陪你们回去了。我得留在这临淄。”
公孙清芷急道:“大师兄,这幻真剑以你自己是不可能找回的!如果你所料不差,这幻真剑现世之时,便是临淄大乱的时候!”
林祜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我有必须留下来的理由。”
“大师兄不走,我也不走。”万屠虎闷声道。
“说的不错!我邵阳也不走!”邵阳喊道。
“那我也不走。”霍择跟着附和道。
“不错!既然如此,都留下。人多力量大。”张子修沉着道。
“无聊!”项云天手抱沧澜剑,斜倚在门口,眼中战意盎然,也是没有丝毫去意。
林祜无奈道:“我确实是有必须留下的理由!这与幻真剑的关系不大,乃是我……我私人的问题!你们跟着添什么乱。”
说着,他板起脸来:”不行,你们必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