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苏含黛无奈叹了口气,退了一步,不再言语。
“哈哈哈!让你占尽上风又如何,这就放我走了?!”
李时年已经笑的眼泪快流出来,
“小林祜啊,纵是你背景天赋心机,皆是世上一等一,可是你这有情有义的心性,如此容易被人拿捏,你怎么可能斗得过百里太虚和他那主人?我看你早晚要身死道消!这还不算,你爹的大将军王府,还有二十万铁甲血骑军,也要葬送在你手中!”
“放肆!”
阵外的林一听到这句话,勃然大怒,两道血芒,直冲阵内的李时年,撞到绿芒之上,一同消散。
而长发身上,也是黑芒闪动,阴风骤起,鬼哭狼嚎。
“我,自有我道。”
林祜神色坦然,
“因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若无情无义,我这长生剑主,以何索长生,何处觅自在?”
听了这话,李时年的笑容渐渐消失,望着林祜,一时间陷入沉默。
而同样心神激荡的,还有熊四方。
自静思林中,见到了林祜倾心一剑,他自小学剑的心火,便重新彻底点燃,学宫状元,从此弃儒修剑。
后来经历铜山关断臂,安邑草场入道,熊四方虽修得是星芒剑,却也一直在想他自己的剑道。
如果说林祜的剑,无论倾心剑还是恨心剑,皆是至情至性之剑。
那么,他自己的剑,又该是什么样的剑?
“以何索长生,何处觅自在?”一念至此,熊四方不禁痴了……
只听林祜开口催促道:“李时年,撤了大阵,了结这场纷争。”
李时年轻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双手结印,轻吐一声:“破!”
只听一声轻响,仿佛银瓶乍破,厅中的绿芒瞬间消逝。
众人忍不住用力吸了口新鲜空气,只觉得胸怀之中一阵畅快,流逝的生机果然止住。
“赤风啊,愣着干嘛?”李时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镇守虎符,“拿着这个去府外,通知他们全部都撤去吧!”
燕赤风望向这刚才还要杀自己,如今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姑丈大人,更觉得心惊胆战,走了过去,沉默着接了过来,转身便奔向府外,哪怕一刻也不想多呆。
“小林祜,那我便走了。”
李时年感慨地看了看四周,似是自语道,
“这济城待不下去了,回咸阳虽不至于像那王麟那般成为家族弃子,却也是诸多无趣地麻烦。小林祜,听说你巴蜀秀美,南赵奇丽,你说我去一趟如何?”
倘若这句话,是一个开识大修说于他人听,可以算是暗藏威胁,但是在林祜听来,当然不是如此。
林祜嘴角一扯,轻笑道:“我只怕你,不敢去。”
李时年微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而立,挥了挥衣袖,就要离去。
“慢着!”林祜突然出声。
“哦,要反悔?稀罕啊!这么快开窍了?”李时年眨了眨眼,一脸好奇,非但没有气恼,反而像是发现了一件非常趣事。
林祜摇了摇头,双眸亮如繁星:“李时年,你刚才评过我,现在,我想说说你。”
“说说我?有趣有趣,快说快说。”李时年感兴趣道。
“你之心中,无义无情。”林祜平静道。
“说得对!义乃刮骨钢刀,情乃穿肠毒药,我李时年避之唯恐不及!”李时年哈哈大笑。
“家族荣耀,你弃之若敝履。”林祜又道。
“对极对极!大秦李氏是荣是灭,是生是死,与我不相半点干系。”李时年笑容不减。
“普通人在你眼中,命如草芥。”林祜继续道。
“不错!能做我花肥,他们便算是做了最大功用。”李时年一脸的理所应当。
“即便是天下五境乃至六境高手,你也难瞧上眼。”林祜又道。
“是极是极!这天下除了寥寥几人,其余皆是酒囊饭袋!纵是我今日敌不过,他朝我也必能胜之!那我李时年,又何必将这些人放在眼里?!”李时年傲然道。
“你之行事,只分有趣无趣,不分善恶,不管因果。甚至就连你隐藏修为,或许也不是因为什么图谋甚大,而是因为……”林祜目光炯炯,盯着着李时年,“而是因为,你觉得众人皆醉,唯你独醒,将所有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很,有,趣!”
“哈哈!妙极妙极!小林祜,如果你修为高点,或许真可以做我平生第一知己!”李时年双眼闪亮,望着林祜惊喜连连。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能有人驱使你?他拿什么来驱使你?”林祜沉声道。
“是啊,拿什么驱使我呢?小林祜,你且猜猜看!”李时年呵呵一笑。
这两人的对话,已经让在场之人越听越是深思。
是啊,这李时年如此桀骜、邪性、且强大,那究竟为什么有人能驱使他?
苏含黛目光一闪,心中道:“应该只剩下一事了!那便是……”
“那古往今来,只有一人到过的境界,第七境,无限境!”
林祜大喝道,
“你自视如此之高,第六境天人,不可能是你的目标。也只有这无人能到的第七境,你才会放在心上。为求超越,为求无限,才会让你这样的人物,甘心受人驱使,去做一些你认为不那么有趣的事!”
“哈哈哈哈!”
李时年仰天狂笑,“林祜,我真乃我平生第一知己!我都不舍得杀你了!”
“你确认,那一人,可以给你超越天人的机会?”林祜双眼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