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许乐乐问。
“会。”
“这样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许乐乐摇了摇头，可是她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没什么。”
杨威瑟掰过她的肩膀，“乐乐，你怎么了？”
许乐乐不肯看他的眼睛，“巴克和凯莉去了，我很伤心。”
“我知道你一定很伤心，但是你不止是伤心。”杨威瑟跟着她的脸转过去，“这不是平时的你，乐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们相识数年，日夜相处，早已熟得不能再熟。许乐乐性格很直接，有什么事都会直接说，这样躲躲藏藏闪烁的眼神实在太反常了。
“你在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许乐乐却只是抿着嘴不说话。
杨威瑟沉默片刻，才道，“乐乐，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告诉我的吗？”
许乐乐仍旧不说话。
杨威瑟微微叹气，以手拊额，“我知道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如果有一天你愿意说了，我随时都在这里。”他语气中难以掩饰的落寞让许乐乐一愣，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她慌忙摇头，“不是这样的。是权限……”
杨威瑟顿时明白过来，“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他一把把许乐乐抱在怀里，“不要再说了。既然是权限，不该说的就不要说。对不起。”
许乐乐一怔，“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勉强问你。我错怪你了，我只是以为其实你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信任我。我真是个笨蛋。其实是我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信任你吧？对不起。”
杨威瑟紧紧地把许乐乐抱在怀里，一阵心痛，“对不起。对不起。”他明明这么喜欢她，不想要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可是却还是没有做到全心全意地信任她。一直以来，许乐乐对他的信任都是根本不用怀疑的，有什么话都会想要告诉他。他却以为她不想跟他说话了。
为什么他要这么笨蛋一样怀疑许乐乐。
杨威瑟非常后悔，“对不起。”
他内疚悔恨的声音低低地在耳边回响，让许乐乐想起曾经总是故意靠在他耳边说话的小林荣治。
不一样的。
他们是不一样的。
小林荣治的声音很有磁性，故意撩拨得自己脸红心跳，让自己害怕得想要有多远逃多远。
可是杨威瑟的声音，却让她感到很安心。很安心。想要一直这样靠在他怀里，想要一直听他在耳边低语。
“不要说对不起。”
许乐乐把脸埋在他肩膀上，闷闷地低声道。
这两年许乐乐长高了很多，可是在同龄人里也实在算不得高，至今也才刚刚到160，而且她都十六岁了，很可能不会再长了。而杨威瑟已经182了。
这个身高差，刚好让许乐乐可以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
许乐乐慢慢伸手搂住了杨威瑟的腰，“可以就这样让我靠一会儿吗？”
杨威瑟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可以。你想靠多久都可以。”
冬日山头的寒风中，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仿佛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再也无所畏惧，再凛冽的寒风都无法侵袭。
不知过了多久，许乐乐才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杨威瑟，我想，我终于理解了那时候你说的话。”
“什么话？”
“你说，你不敢告诉我你喜欢我，这样你死的时候我可能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杨威瑟沉默了。
许乐乐却继续说，“现在的我也是一样。如果当时我没有说出口就好了。”
杨威瑟陡然一惊，“乐乐？！”
“到底是为什么呢？明明在沙海上见过那么多人死亡，可是当巴克和凯莉死的时候，我仍旧恐惧得仿佛世界末日。刘佩死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吧？”
“或许是吧。刘佩对于我，是不是就像巴克对于你那样？”
“但是刘佩不是为你而死，而巴克却是为我而死。为了救我，我眼睁睁地看到他在我面前被洞穿。而凯莉，”许乐乐微微颤抖，仿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说下去，“如果不是因为那时候我因为巴克的死太过震惊，我完全有可能赶的到助她一臂之力的，我们两个联手，一定能拿下那个家伙。”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自责，“都是因为我。那个时候，我迟钝了，我光顾着为巴克伤心了。让敌人跑了，任务没完成，更害得凯莉送了命……”
“不是这样的！”杨威瑟拉开她，望着她的眼睛，“乐乐，你不太对劲！我认识的许乐乐，坚强，自信，不会好高骛远，也不会妄自菲薄。”
“你明明知道战场上枪弹无眼，谁也不可能保证任何人的安全，谁也不可能说自己能做得最好。为了这样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内疚懊悔，根本不是你许乐乐的风格！”
“那什么才是我的风格？”许乐乐突然仿佛失控般尖叫起来，“坚强又怎样？自信又能怎样？就让我责怪自己又怎么样？”
许乐乐突然崩溃般泣不成声，“只要这样想，就好像他们本来还有有可能活下来的，就会让我不是那么绝望。”
“明明有着别人无法想像的天赋，明明我也努力了，可是面对这样的时刻，仍旧束手无策。凯莉说，莱瑞拉想要把我们打造成战舰尖刀。我没有渴望过无与伦比的强大，我没有一定要做什么战舰尖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