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佩被他一眼扫过来,心里控制不住一跳,脸顿时一白,却又立即涨得通红,忙辩道:“爱莎姐姐是军医院安排给威瑟的,又不是冲着乐乐来的,不算是来历不明吧。”
话音未落,却见梁宏远冷冷的眼神锐利如刀般刺了过来,心里不由一颤,话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梁宏远的声音不紧不慢,却像是一个字一个字敲在刘佩心上:“你不要忘了你是在做什么。杨威瑟的伤有爱莎照顾,你好好做好你的本职工作。若是指望许乐乐这样从未经过训练的普通人自己能保护自己,还要我们做什么?我让你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不止你的腿要跟上,脑子也要跟上!”
刘佩极其委屈,不就是随手接了块爱莎递过来的蛋糕,爱莎一个不相干的,而且又不是第一天来,要害许乐乐还用得着等到今天?用的着这么上纲上线么。只怕是喜欢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吧!
可是军人服从的条例却压得她不得不被训得有苦难言。
不知怎么,看见刘佩吃瘪,许乐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快感,虽然这个气氛不太对,还是在心里偷着乐。
然而没想到梁宏远训完了刘佩训杨威瑟,“你虽然是伤员,但是一分钟没得到脱离任务的命令,就一分钟都不能大意。反正我看许乐乐经常在你这里,你身体行动不便,脑子也要多想着点。”
杨威瑟倒没像刘佩一样想那么多。想到他最近因为受伤行动不便,又因为上了飞船比较安全,几乎只顾埋头学习,但这都不是理由,事实上便是他近期确实对许乐乐的安全问题没像之前那么重视,不由惭愧起来。他心悦诚服地听了训,认真地考虑起许乐乐身边的安全问题。
梁宏远当着爱莎的面指桑骂槐地训两个下属,让爱莎脸上再挂不住,忍不住将手上的器械一甩,直接摔门走了。
刘佩见她受委屈,急着想去安慰安慰她。
可梁宏远眼角都没动一下,继续做总结:“不要以为在船上就掉以轻心,危险总是会在最松懈的时候突袭……”
梁宏远将杨威瑟和刘佩轮番训了一遍,对于许乐乐只能是一再提醒,却没法多说。她毕竟只是普通人,不可能对她的警觉性要求太高。
梁宏远不由心里暗叹。中校将两个学生派了来,利弊都很明显。
好处就是如中校所料,他们在沙海的时候,因为杨威瑟和刘佩并不引人注目,为他的行动提供了很多便利。可是坏处就在于,他们虽然已经进入军校,可才一年级,从未经过真正的战场。对任务的危险性认识严重不足。
这次可是保密级s级的任务,绝不是表面上看上去这般普通小打小闹就可能顺顺利利回家交任务的。
更何况,这个爱莎让他感觉很不得劲。
可是这样的话却无法说出口。因为他没有任何证据,甚至爱莎自杨威瑟受伤入院,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起,就压根没有任何不正常的举动。
她如同正常的护士一无二致地在职责范围内恪尽职守又并不过分热情地照顾杨威瑟,并且只是普通八卦却并未过分关心许乐乐,甚至在隐约猜到他们做的是护送许乐乐的任务后,很忠实地执行军人条例,再未主动打听过任何有关许乐乐的事情。
他对爱莎的怀疑,完全是凭他的直觉。
可是直觉这种东西完全做不了证据。你非要说这么一个正常普通的护士有问题,别人只会认为你有问题。
梁宏远只能暗暗观察爱莎,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爱莎一如既往地普通。
今天的事并不是梁宏远小题大作,或者借题发挥。只是行程近半,与其这样天天猜着吊着,时刻准备着敌人不知何时的行动,不如打草惊蛇,化被动为主动。
或许爱莎会认为自己已经怀疑上了她,急迫之下,露出什么马脚。
说是自以为是也好,过于自负也罢,梁宏远却仍然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从军已超过十年,无数次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无数次从敌人甚至战友的尸堆里爬出来,到后来,倒是练成一种对危险的直觉。这直觉已多次救了他的命。
这个时候虽然不是在真刀真枪直接见血的战场,但他仍然相信上级将此任务的保密级定为s级,绝不是什么安全的任务。
如今他们连敌人在何处都不知道,倒不妨将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先视为敌人,再一一排除。
自从他们到达沙海,已经排除了很多人。
但唯有这个除了长得有些可爱以外,无论从哪里看都极其普通的爱莎,让他心里总无法将她排除。
不知为何,梁宏远突然想起沙海上仅在遥远的卫星监控中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晃而过的灰色身影。那是他唯一找到了的线索。
敌人行事如此隐蔽,必定是绝不愿暴露自己。如果爱莎真的是灰衣人一伙,想必今日打草惊蛇总会引起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梁宏远训完了话在这里思绪万千,刘佩还在想着快气哭了的爱莎。杨威瑟却已经开始试着穿戴辅助装置。
要保护许乐乐,必须要让自己尽快恢复行动能力。
刘佩见状忙上前帮忙。
梁宏远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压根就没指望过这两个学生真的能时刻保持警惕性,顶上大用。反正爱莎也走了,他随便说了两句,让杨威瑟抓紧恢复,抬腿就往门外去。
他虽然不能让爱莎时时刻刻置于自己视线监视下,但在休息区,总便于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