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是白兰#0183杰索。”
白兰#0183杰索。
这个名字一出,议事间霎时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僵住了,情绪外显些的,个个都仿佛被天雷劈过。
——应该是我听错了吧?
——也许是同名同姓?
这样想的不在少数,阿纲就张大了嘴巴,僵硬地扭头求证:
“我好像幻听了……”
纲吉同样望向他,连一点自欺欺人的余地也不给:“你没听错,就是白兰#0183杰索。”
“……”
阿纲望着另一个自己坚定的眼神,真的很想捂住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
但另一个自己话都已经出口了,再让他收回去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这怎么可能?
——杀了自己的敌人变成小伙伴的小伙伴了?
阿纲大脑混乱,一时分辨不出今夕何夕。
“冷静点,蠢纲。”里包恩对天鸣枪,婴儿脸上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
果不是纲吉时刻关注他,恐怕都要被骗过去了。
——明明刚才,你也呆了一瞬嘛!
里包恩心有所感,忽然转头望着纲吉,黑豆眼里满是威胁。
纲吉一抖,明智地闭紧嘴巴,将里包恩曾有的失态烂在心底。
斯巴达教师这才满意,哼笑着收回目光,继续欺负自己的蠢学生。
“真是失态啊蠢纲。”他神情自若,慢条斯理道,“身为首领,可要随时保持镇定哦。”
“……”阿纲苦瓜脸地望着他。
里包恩眯眼:“你有什么不满吗?”
字里行间都是威胁霸道。
阿纲立刻摇头,速度快得惊弓之鸟。
里包恩这才笑起来,将对准蠢徒弟的手/枪收回,满意道:“这才对了,蠢纲,你所要表现的不是惊讶,而是欣喜才对。”
“欣喜?”
除了云雀恭弥外的人都满头雾水,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白兰·杰索是最大敌人的时代,脑筋转不过弯来。
里包恩没看他们,径直望向云雀。
这位高傲的云之守护者始终是最清醒的。
他与十年前自己最大的差别,或许就是对彭格列——对那位大空首领无需言说的羁绊了。
孤高的浮云永远冷静,即使在首领逝世的当下,他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需要什么。
——为此,一切有利的东西,都可以接受。
即使是他们最大敌人也一样。
“泽田纲吉。”云雀恭弥开口了。他的声音冰冷,无时无刻不带着一丝危险的余韵。
纲吉和阿纲同时一抖,深刻的心理阴影从来不是那么好抹消的,或许随着成长,会在将来某一天淡化,但也绝对不是现在。
起码现在的两位泽田纲吉都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僵硬得像块石头。
好在云雀这次的目标是纲吉,察觉到这一点,即使有点愧疚,阿纲还是大大地松了口气——然后他就被恨铁不成钢的里包恩一拳砸在头上。
阿纲:qaq
一旁,被盯上的纲吉已经没时间注意另一个自己被家庭教师吊打的精彩场面。成年体的云雀恭弥正看着他,仿佛一只打量猎物的猛兽,你永远不知道会不会在下一刻,他就会暴起杀人。
——这样恐怖的压迫力,远非十年前尚且稚嫩的少年云雀能比。
纲吉僵硬得连根手指都动不了,他感觉到云雀在打量自己,随着他冰冷目光而来的是凛冽杀气。这杀气并不是针对纲吉,仅仅是云雀恭弥同呼吸般平常的本能罢了。
——就因为这样,云雀学长才会是彭格列最强大最危险的守护者吗?
纲吉苦中作乐,根据这些天看到的资料胡思乱想。
但这猜想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可怕的云雀大魔王还盯着他呢。
“是,云雀学长……”
纲吉呐呐地说,连声音都透着一股虚弱。
——总觉得果哪句话说错,大人云雀的拐子就会一下子揍上来诶……
纲吉下意识碰了碰肚子,苦逼地发现自己之前裸/奔被揍的腹部,好像还隐隐作痛耶……
啊,现在似乎更痛了_(:3ゝ∠)_
“——我问你一个问题。”
云雀恭弥在纲吉的脑补越发惨烈之前打断了他。
纲吉抬头看他,有些忐忑,却强撑着不退缩。
云雀恭弥看着他,神情冷淡,语气也很淡阿婆主我要和你谈谈人生。
但他的问题,却异常沉重。
“你觉得,过去的白兰#0183杰索,值得信赖吗?”
值得信赖吗?
云雀恭弥只问了一个问题,简简单单,只用回答是或否。
但纲吉却开不了口。
他来到未来已有数天,早已不是刚到时的懵懵懂懂。因此他非常明白云雀这话的意思。
——你的朋友,值得我们冒着被他背叛、被敌人发现、被追杀、战斗、受伤、死亡的风险接纳他吗?
他是白兰·杰索。
这个未来世界最大的敌人。
杀了彭格列首领——杀了他们大空的生死仇人。
但就算这样,明知这样,你们还是选择相信我的判断吗?
纲吉望着云雀恭弥,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玩笑与欺骗,只有无比的认真。
似乎只要纲吉一点头,他就会毫无疑义地接受。
——因为你是泽田纲吉。
“……”
纲吉觉得异常沉重。
他的肩膀上似乎压着某种沉甸甸的,决不能辜负的东西。
所以他真的,没有办法轻易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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