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雾气氤氲,钟离锦全身放松地躺在浴缸里,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脑子里的记忆画面只有今天发生的一切,可仅仅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又让她纠结困惑到脑子几乎要打结。
商寒之……商寒之……
带着满脑子的不解和空白,钟离锦洗干净自己,穿上商寒之给的衣服——一件男士的薄羊毛衣和外套。穿在身上直接长及大腿,当然没有内衣和内裤,大概也是顾及这个,才多给了一件外套。
洗了澡精神了一些的钟离锦披散着一头湿发走出浴室,入目的是一间卧室,摆设非常简单,一张大床,一个床头桌和一个衣柜,包括地毯在内,全都是暗色系的,一看就是单身男士的房间。
钟离锦忽然觉得有些高兴,唇角不受控制地翘起,很快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连忙出去。
这是一个双层复式公寓,装潢简洁到单调,像它的主人一样的清冷没有人气。
她走下楼梯,没有在客厅看到人,听到厨房那边有动静,便走了过去。
商寒之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脱掉了那身白得晃眼的白袍,上身穿着一件高领的黑色薄毛衣,毛衣没有任何装饰物和图案,简单干净地套在他身上。他肤色很白,一种因为过少接触阳光而产生的苍白,然而就像他清冷冰寒的声音,五官也如冰铸般的剔透好看,气质清冷如二月份的山涧溪水,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挡住过于锐利冷漠的眸,显得他好像斯文好说话一些,仅是一个侧面便叫人移不开眼。
他正在煮面,修长的手指拿着筷子在锅里轻轻搅动,不一会儿就出锅,倒进了一个大碗里,然后把锅放进洗碗池里,打开水龙头。
知道钟离锦在门口看他,他看也没看一眼,“自己把东西端出去,还是需要别人伺候?”
看人看得出神的钟离锦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走进去端面,很烫,于是她把过长的衣服袖子放下,隔着手掌把面端出去,扑鼻的香气让她精神了不少,口水分泌,肚子直叫。
商寒之洗好锅出来,钟离锦已经吃了小半碗了,嘴唇烫得通红水润,身体前倾得厉害,像个孩子一样整个人几乎要趴到桌子上地吃着,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了她一会儿,见她吃得差不多了,转身回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手上多了几颗药,递到她面前,“吃了它。”
钟离锦看了商寒之一眼,放下筷子,伸出手接过商寒之手上的药扔进嘴里,灌一口水,下巴一抬,吞了下去。
商寒之眸光微闪,“你不问一下这是什么就吃下去?”
钟离锦一怔,“不是感冒药吗?”
商寒之盯着她,唇瓣微抿,“吃完了就上楼睡觉去,不准乱碰东西。”
“那你呢?”钟离锦刚刚下来没有看到有客房,一般单身男人的公寓里,也不太可能会有第二张床存在吧。
“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商寒之淡淡说着,毫无情感起伏的语气,好像他没有把自己的床让给她似的。
“……哦。”钟离锦很想问他关于她的事,关于他和她过去的事,她不是傻子,很明显感觉到了商寒之对她的戒备、排斥和一点点的无法拒绝,可是他的态度让她不敢轻易去问,他甚至还在怀疑自己的失忆是不是假的,也许等过几天再问吧,反正呆在他身边,她感觉很舒适,很安全,很喜欢。
大厅的灯熄灭,商寒之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启动公寓内的所有监控器,电脑屏幕上画面切割成好几块,大厅、厨房、健身房、卧室包括书房。
他坐在黑色的转椅上,鼠标轻点,放大卧室的监控画面。他看到钟离锦在他的卧室里翻箱倒柜,像在找什么东西,他的神色不由得越发的冰寒,这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吗?
钟离锦把抽屉推上,抓了抓湿漉漉的发,有些苦恼,刚才忘记问商寒之有没有吹风机了,现在她又不敢为了吹个头发再去找他,就这么湿漉漉去躺着,又怕弄湿他的枕头被子,最要命的是她连一本能用来充当扇子的杂志都没找到,这个屋子干净得简直像酒店的房间。
只好推开窗户,凉风瞬间滑了进来,伴随着树木清香。
商寒之住在cot员工宿舍a栋公寓楼顶楼,六层楼的高度,山中没有城市里那些光怪陆离缭乱人眼的各色灯光,抬眼望去,璀璨星辰仿佛就在头顶。
钟离锦手一撑,整个人坐到了窗台上,山里风凉,可她穿了两件所以不冷,侧头一看就是能摔死人的高度,她也不觉得恐怖危险,只顾着拨弄着湿发让它快点被风干。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往高处爬,喜欢俯视一切的感觉,哪怕再危险也不怕。商寒之眼眸冰寒,伸手把桌面上属下送过来的钟离锦的包拉过来,里面的东西很少,那本记事本是重点。
翻开,一页里面只有只言片语,偶尔能看到几个关于他的字眼,但是看不出任何具体事件,他仔细翻着,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迹,直到翻到夹着那张纸条的页面。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些东西,就回去找z。
跟钟离锦不一样的字迹,潦草又刚劲有力的笔锋,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男性之手……
凉风吹得脑袋有些冷,钟离锦想到了什么,从窗台上跳了下来,一边把外套脱掉,一边走到商寒之的衣柜前,柜门上嵌着一面穿衣镜,她看着镜子中的女人,她穿着宽松的黑色男性羊毛衫,她的胸部圆润丰满,那一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