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隐转向她,眼带审视,黎婉微微不自在,“我就是觉得奇怪,之前靖康王和戚家军联手,之后又不了了之,该是出了什么事才对。”
秦牧隐没吭声,低着头,像是在思考黎婉话里的意思,靖康王现在已经是笼中鸟,给皇上去信,问问他也无妨。“你想得远,可以一试,待会我就捎信去京中问问,你多吃点!”
两人琴瑟和谐,老夫人也高兴,秦牧隐不再说前边的战事,而是问起了黎婉肚子来,老夫人明显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得多,“婉儿这一胎如果是个男孩可要好生教育,怀着吃了不少的苦,只怕是个调皮的,若是个女孩,就留在家里,性子野了可不成……”
一向温和的老夫人一板一眼说着,黎婉好笑不已,老夫人是觉得这个孩子调皮不好约束,要亲手管教了?
秦牧隐笑着接过话,“老夫人,您现在说的话我记着呢,以后孩子生下来我要管教的话您可不准在旁边护着!”
语声一落,就见老夫人狠狠瞪着他,秦牧隐别开脸,见黎婉也瞪着她,不由得啼笑皆非。
“你小时候是个懂事的,婉儿性子又好,你们两的孩子定然不差……”老夫人絮絮叨叨,就是黎婉在旁边也笑了起来,老夫人怕也只是嘴上说说,黎婉的目光落在桌下的肚子上,神色柔和下来。
屋里的气氛极好,黎婉吃饭比往回都要慢,秦牧隐搁筷的时候她还有一碗汤没喝,秦牧隐唇角带笑,“不急,我等你吃完了再走。”
这时候,江妈妈收拾了一个包袱进屋,“少爷,这是给您做的饼,还有两身衣衫,天气暖和了,再穿冬日的衣衫行动不便。”江妈妈将包袱搁下,转身退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秦牧隐低沉道,“江妈妈,辛苦你了。”
江妈妈扭头,笑意盈盈,“我啊,和老夫人一样,盼着您和夫人平平安安就好。”
全平记着秦牧隐说的时辰,可不敢催促,手里提着包袱,随行的人手一个,估计是江妈妈弄的吃食,秦牧隐抓起桌上的包袱,“天色已晚,你们也别送了,不出两个月,我就来接你们回京城。”
有了虎符,二十万大军为帮手,秦牧隐目光一狠,不会再给戚家军机会了。
黎婉和老夫人表面答应得痛快,秦牧隐前脚一走,她们后脚就跟上了,他们的马安置在一家酒肆外,全平手里提着两个包袱,秦牧隐和他的,他转身,灯红酒绿中隐隐看着最里的大门口有几个人,全平瞥了眼冷气沉沉的秦牧隐,适时住嘴没说话。
侯爷聪明,怎么会不清楚夫人和老夫人放心不下他,奇怪的是,上次侯爷命他们折身回来,见夫人进门后才走,这次,却是头也不回,走出巷子,街道上安静了许多,全平终究忍不住开口,“侯爷,夫人和老夫人还……”
“往前走,别说话。”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多,秦牧隐感觉一道目光投注在身上,随意一瞥,发现是个醉鬼,他不敢拿老夫人和黎婉的生命冒险,故而,头也不回的走了。
黎婉扶着老夫人的手,秦牧隐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逐渐华为一个黑点和夜色融合,黎婉吸了吸鼻子,声带哽咽,“老夫人,我们也回吧,我相信侯爷……相公说到就会做到的。”
翌日一早,黎婉如平常般,吃完早饭在院里散步,她看书籍上记载,说是饭后散步,到了生产的时候不会觉得痛苦,她向张大夫证实了这个说法,她将小孩子穿的衣衫搁到院子里的石桌上,走了不到一刻钟,就见江妈妈急匆匆走了进来,手抚着胸口,一进门就将院子的门关上了,黎婉看不清楚外边的情况,“江妈妈,怎么了?”
江妈妈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转身,透过门缝瞅着外边,黎婉心中奇怪,两名小厮蹙着眉头,拔出棍子,江妈妈示意他们别出声,过了一会,江妈妈才转过身来,松了口气,“外边今日乱糟糟的,听说,昨晚南夷人在城外聚集闹事,死了不少人,大街上,南夷人闹着要找出凶手了,我看着挺可怕的,回来时感觉有人跟着我……”
还没说完,院门就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江妈妈身子一颤,想来是真的被吓着了。
江妈妈给两人比划了手势,两个小厮各站在一边,全康和全安也出来了,江妈妈冷静下来,又传来叩门声,她扯着嗓子问了问,“谁啊……”
“我,小李……”声音顿了顿,是打嗝的声响,“江婆子,你的东西掉了,被我捡到了,嘿嘿……”接着又是打嗝声,“我给你送来。”
江妈妈不敢放松戒备,四下找了圈,她没有掉东西啊,全康和全安藏在两侧,吩咐小厮开门,小厮拿开栓子,果真是小李,他一手捂着嘴,一手拿着酒壶,递给江妈妈一样东西,不等江妈妈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还不忘朝江妈妈摆手,“不用谢啊……嗝……大家都是邻里……”
江妈妈叹了口气,没看手里的东西,而是冲小李背影劝道,“少喝些酒,出了事也是你父母难受……”
虽然她知道小李父母早死了,江妈妈仍是摇头叹息,再看看黎婉的肚子,哀怨世道不公,她家小主子可能身有残疾,小李好手好脚怎么就想不开呢?
关上门,江妈妈发现是一张纸条,瞅了眼全康,展开信纸,是一幅画,旁边的字歪歪扭扭,不用说就是小李喝醉的时候写的,不用谢,江妈妈哭笑不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