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商船回来了,供应给铺子的货也到了,黎婉激动不已,捧起秦牧隐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双眸神采奕奕,水光荡漾,比池中漾起的涟漪还要撩人“侯爷,谢谢您……”
秦牧隐推开她,做了一个过年以来他想做的事,抬起手,捏了捏她两颊的脸,果真,触感极好,又捏了两下,调侃道,“不说和离了?我好奇,你怎么生出这个想法的?”
黎婉拍开他的手,皱了皱眉,揉了揉两颊,叹了口气,三言两语说了她心底的担忧。
与秦牧隐想的差不多,果真是因为老夫人,他往后靠在车壁上,手拉着她的小手,“老夫人心宽,子嗣方面看得重,却也没有非要不可的地步,你若看不开,倒是可以纳两房小妾回来,有了孩子,老夫人肯定开心,旁人也会夸你大度!”
黎婉揪了他一把,嗔道,“想都别想,老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秦牧隐来了精神,剑眉一弯,双眼漆亮,“你又知道?”
她当然知道了,不然依秦牧隐的年纪,府里早就妻妾成群了,可是,她嫁进侯府前就听说他跟前一直是小厮在伺候,秦牧隐再洁身自好,老夫人若不依,他也只能乖乖就范,然而并没有。
黎婉玩着他的手,不说话了,他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指甲剪得贴着肉,非常干净,可能习武的原因,小拇指关节处有薄茧,她瞅着秦牧隐的手,秦牧隐也半眯着眼不着痕迹端详她,粉面樱唇,美目流转,一身浅蓝色衣衫包裹了她窈窕的身段,外罩的片片白云纱衣为她平添了几分动人,几日以来她性子开朗了许多,浑身散发着俏皮温暖的气质,不同于之前的死气沉沉。
回了侯府,紫薯紫熏忙着收拾东西,天已经黑了,府里挂起了灯笼,要不是两人路上贪玩早该回来了,不过,她满足得很,中途经过一片桃花林,秦牧隐带她游赏了一圈,黎婉还摘了一些花瓣回来让厨房做桃花糕。
去年时三人都闷在马车里,这次,欣赏了沿途的风景,青山绿水环绕,花繁锦簇,生机盎然,黎婉身心都顺畅了许多。
穿过弄堂,她与秦牧隐商量,“要不要先去静安院给老夫人请安?”
秦牧隐和老夫人说了此事,老夫人一猜就能猜到她去云隐寺的目的,黎婉心底别扭,像是小时候偷偷戴了刘氏梳妆的情景。
全福正与秦牧隐禀告近日的事,闻言,他手一抬,全福退后两步,低下了头。
“现在天色已晚,舟车劳顿,老夫人不会介意,明早再去不迟。”秦牧隐瞥了眼身后的全福,全福识趣地停下步子,等秦牧隐和黎婉走出一段距离了他才跟上。
紫兰不知道黎婉存的打算,见着人回来了,满脸开心,上前给黎婉行了礼,轻快道“奴婢这就吩咐厨房传膳……”侯爷说了今日回来,厨房做了晚饭等着,紫兰欢欢喜喜往小厨房去,步调比平日轻快惬意。
秦牧隐牵着她的手,好笑道,“你要是不回来了,怕也见不着紫兰这一面吧?”
他说的不假,紫兰跟在她身边后,两人分开的时间不多,像这么久记忆里真没有过,她收回视线,屋里的摆设还与她走前一样,再次坐在凳子上,她感慨不已,秦牧隐进屋换衣衫,她像是如梦初醒般,“遭了……”
丢下两个字急急忙忙往外边跑去,秦牧隐一顿,想到什么,嘴角翘了起来,换完衣衫出来,黎婉还没回来,紫兰在摆放碗筷,秦牧隐翻了两页书桌上的册子,全福说御史台两位大人弹劾他公务在身外出,渎职之罪,皇上罚他在家闭门思过,顺便为太后守孝,秦牧隐想想,这该是好消息了,她的铺子需要的货都备好了,趁着他在家闭门思过,和她讲讲做生意的门路。
册子上画的是全康为黎婉铺子准备的一些稀罕物件,有石头,首饰,还有桌子,木头,椅子,不过,看得出来都很特别,她应该会高兴。
遐思间,黎婉回来了,眉宇间融着淡淡的喜色,秦牧隐瞄了紫兰一眼,后者急忙行礼退到了门外。
黎婉去针线房问绣娘那件经文的衣衫,衣衫是她准备送老夫人的礼物,她回来了,衣衫自然要她绣,路上她焦躁不已,绣娘的速度快,要是已经绣好了怎么办,绣娘住在偏院,黎婉找到她们时,她们正围在床上,边做针线边闲聊,她紧张难安,说了来意,绣娘脸露疑惑。
“夫人,您走的那日侯爷让我们把衣服送回去了,说是您回来还要绣的!”
黎婉闹了个大红脸,她出来得急,没问秦牧隐,此时抬眼看他,脸色发烫,他都想好了会带她回来了心里也是有她的罢,黎婉指着旁边的桌子道,“侯爷,吃饭吧,坐了一天的马车都累了!”
她琢磨着秦牧隐问她去哪儿她如何回答,谁知,他没开口问,黎婉松了口气,刚拿起筷子就听他说,“绣娘说你有两针错了,不过看不太出来,不用拆了线重来。”
他果真都知道,黎婉忍羞凝视着他的手,“妾身知道了……”不知为何,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红晕,亏她走前还以为都安排妥当了,他瞧不出不对劲来,结果……想着他将她的跳梁小丑行径看在眼里,别开眼,耳根子也染了一层红晕。
翌日一早,黎婉醒来时,秦牧隐竟还躺在旁边,她伸出手,撩起帷帐,看了看沙漏,提醒一动不动的男子道,“侯爷,您还要去宫里当值呢……”
秦牧隐手一身,环着她胸口一按,黎婉就倒在了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