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隐一走,黎婉去了西次间,二九已经候着了,她进屋坐下,“刑部大牢那边是什么情况?”
二九躬身施礼,细细道,“奴才问遍了大大小小的赌坊都说没有阿翔这类人,心里疑惑,就让人往其他方面四处打听着,加之奶娘出门跟着,发现奶娘先去酒楼买了几样菜然后去了刑部大牢,奴才一问才知去年过年时,刑部大牢收押了一批犯罪的农户,其中就有一个阿翔的。”
“狱卒说他对阿翔有印象是每个月都会有一个老妇人探监,每个月都会给赏钱,提着食盒进去探望人,狱卒说那妇人穿着不错,以为是大户人家下人的孩子犯了错被主人家关进了牢里她偷偷来看望的。”
黎婉拧眉,也就说,奶娘卖针线的银两全部拿去给买了饭菜和打点狱卒了?“你可有打听出来是什么事,阿翔犯了什么事?”
“是,去年过年,靖康王去庄子,被一群人冲撞了,王爷一生气就把人带回了京城好好教训了一通,刑部为了讨好靖康王就把人抓起来了,现在还没处决,一直关在牢里边,具体为了什么事,奴才却是探听不到了。”
靖康王的事刑部的人不敢乱传,二九打听不出来实属正常。
二九走后,黎婉在屋里坐了一会,奶娘是不想给她添乱才瞒着她的吧,靖康王是王爷,她一后宅之人哪敢与他对抗?心里疑惑,靖康王被人冲撞了直接教训一通便是,为何还要带回京城。
“紫兰……”
“是,夫人。”
黎婉本想叫奶娘过来,话到了嘴边又觉得算了,叹气道,“没事,我们去找奶娘说说话吧。”
奶娘住在下人的院子,黎婉来过两次了,当然记得清楚,去年刚重生回来那儿,院子里的气氛还透着莫名的紧张压抑,今时,院子里生机勃勃,花开树绿毫无萧瑟之意,黎婉走到一扇门前,门半开着,黎婉一眼就看到了屋内的情况,奶娘手里拿着针线,做在床上,腿上搭着一条毯子,穿针引线,神情专注。
桃红色的绸缎,翩翩白色的雪花,款式新颖,黎婉一眼就认出是给她准备的夏衫,黎婉停下脚步,抬起头,白皙的手指握成拳轻轻叩了两下。
“谁啊,进来便是。”奶娘没有抬头,手里的动作熟练细心。
黎婉推开门,将门大打开走了进去,奶娘以为是同屋的人回来了,抬眼相看,看清来人,立即搁了手里的针线要起身下床,黎婉上前扶住她,“奶娘坐着便是了,我来是想与你说说话,二九打听出阿翔的下落了,这么久了,你怎么不早点与我说?”
奶娘一怔,脸上瞬时布满了酸楚,平静的脸沧桑了许多,哽咽道,“阿翔不是那样的人,他认过字,懂礼仪,不会冲撞了贵人,可是,老奴怎么问他都不肯说,还让我以后别去看他了,可是,老奴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前不能留在他身边看着他长大,现在,如何能看着他在牢里吃苦受罪而坐视不理,老奴能给他的也就是多去陪陪他了。”
黎婉在奶娘床边坐下,奶娘得到的赏赐多,可是今时,屋子里好些东西都没了,她赏赐的箱子柜子都不见了,估计是拿去当了,黎婉鼻头发酸,她何其有幸,得到这么多人的真诚相待。
奶娘的目光随着黎婉的视线转了一圈,黎婉聪慧,肯定发现她赏赐的大的物件没了,可她没有办法,阿翔什么都不肯说,永平侯府什么动静她一老妇人又打听不到,黎婉嫁进侯府这么久了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她不敢给她丢脸,最重要的是阿翔也别不让她与黎婉说,说不想劳烦她。
阿翔为何不让和黎婉说她不明白,没料到黎婉会查到大牢去了,心下感激,要不是真的关心她,怎么会关心她的阿翔,奶娘心下动容,“夫人,你的好意老奴心领了,可是,老奴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阿翔什么都不肯说,再等等吧,说不定王爷会放他出来。”
黎婉皱眉,换作别人巴不得能找着人帮忙,而且,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要是因为冲撞了靖康王,她和舒大人说两声刑部就不会为难他了,去年到现在都半年多的时间了,靖康王的气也该消了。
“不知道奶娘的老家是哪儿,得空了可以找村子里的问问去年的事,对了,靖康王往年去过村子吗?”靖康王从靖康王妃死后就很少出门更别说出京了,怎么会去庄子呢?
这件事奶娘也不清楚,她许多年没有回过老家了。
“老奴老家是平中的,离京城大概半日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阿翔性子乖巧,怎么就得罪靖康王了呢?”这点奶娘也百思不得求解,平中的村落富裕,也是近两年从山里挖出了玉石渐渐好转起来。
“小姐,老奴想了想,阿翔不想告诉我是不是担忧进靖康王拿老奴威胁他……”奶娘势单力薄,哪是靖康王府的对手,阿翔估计不想她没了命才不让她告诉黎婉的吧。
黎婉拧着眉沉思,靖康王很少离开京城,要是去平中京里的人肯定会得了消息,更何况还是去年。
心里存着疑惑,黎婉让二九再去打听打听,随即,她给黎忠卿写了一封信,他虽然不在刑部了,总归刑部大牢还会给他几分面子,打听出阿翔的情况应该不难。
黎忠卿没有回信让二九传话说他知道了,并没有说具体的情况,黎婉心知急不来,只能乖乖等着消息,傍晚,管家送来一封信,却不是黎忠卿而是永平侯府周沁写给她的,邀请她明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