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侧着脸,秦牧隐正整理他的衣衫,深蓝色的袍子,领子边围了一圈狐裘,秦牧隐说了无数次江南的冬天不不下雪没有京城的冷!却不知京城的冬天虽冷屋里烧着地龙,来了江南,保暖的便是屋里的炭炉了,黎婉穿得厚实却抵不住冷气,哆嗦得恨不能怀里抱着一个炭炉。

秦牧隐天亮的时候才回来,京城局势紧张,他得回京一趟,已经给锦妃去了信,现在的情形,皇后和锦妃会是一条线上的人,锦妃没有法子,皇后找一个缘由让他回京,整理好领子,秦牧隐抬脚往外走的时候听到掀被子,冷得吸口气的声音,扭过头黎婉半边身子爬起来立马又倒了回去,她睡得久了,眼睛肿了不说,脸有些浮肿,秦牧隐顿了顿,走到床边,天色不早了,今日下了雨微微有风,外边只怕会更冷。

给黎婉掖了掖被子,沉吟道,“今天变天了,你先躺会,我让紫兰再拿两个炭炉来。”

秦牧隐朝外吩咐了一声,转去关了窗户,给黎婉解释,“只怕要冷几日,过了这几日就好些了,你要怕冷在屋里哪儿也别去了。”秦牧隐回到床前,黎婉只露出一个脑袋,红彤彤的脸蛋甚是可爱,秦牧隐心情好了些,“我有事出门一趟,夜里不用等我了。”

“是不是京里出事了?是不是黎府?”昨晚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黎婉都不清楚,若不是真遇到了麻烦事,秦牧隐不会如此严肃,板着脸。

“岳母的确遇到一些事了,二弟信里没说明白,我已经给京里去了消息,不是还有一九二九么,他们知道怎么做。”秦牧隐安慰她。

这时候,紫兰和紫薯各端了一个炭炉进来,紫兰将炭炉搁到离床不远的地方,转而去拿昨夜的炉子,里边的炭火慰熄灭了许多,秦牧隐自然也看到了,“今晚你们值夜的时候记得进屋勾勾炭火,不能让它熄灭了。”

紫兰矮了矮身子,应下,“侯爷夫人可要用膳了?”

秦牧隐垂目,淡淡道“将夫人的早饭端来,我的不用了。”

紫兰和紫薯退出去,等着屋里暖和了,秦牧隐取下屏风上挂的衣服递给黎婉,笑道,“起床了,再睡一会儿,你的眼睛愈发肿了。”

黎婉有了身孕,所有的胭脂水粉都不能用了,穿好衣衫,紫兰伺候她梳洗时,秦牧隐才离去。撩开帘子,全付恭敬地站在门口,全付成熟稳重不似全安沉不住气,什么事都慌慌张张的,秦牧隐走到门口叮嘱了紫薯两句。

江南的雨稀稀疏疏,好像一层纱盖在头顶,全平撑伞时,秦牧隐抬了抬手,“雨不大,不用撑伞。”说着扫了眼全付,眸子里带着一点提醒。

全付老实跟上,出了海棠院全付才凑上前,语气凝重,“侯爷,派去的人已经回来了,没有追上全康和全安,再有,给京中的消息传出去了,您看下一步……”

秦牧隐悠悠吐出一个字,“等,等上几日,全康不在,你跑一趟商船,将铺子里会点拳脚的人全集中在一起,过几日我要回京,你在府里要惊醒着,不管是谁一律不让进。,”

全付点头应下,秦牧隐要去拜访一下驻守在江南边境的将军,他一直和戚大将军不合,戚大将军府上几十年戍守南边,他选择了西南,秦牧隐猜测他是不是料到了一日戚大将军会叛变。

秦牧隐怀疑戚大将军府叛变不是毫无根据,朝廷多次拖欠军饷,他陪靖康王去南边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件事,朝廷在南边百姓心中的地位远远不如戚大将军府,戚大将军隶属朝廷管辖,百姓将功德全记在将军府的头上,有些事他不和仁和帝开口便是知道君臣的道理,仁和帝信了他的话又能如何?不过是徒增对戚大将军府的戒备,然而,戚大将军府没有露出端倪,如果戚大将军反咬他一口,秦牧隐眸色一暗,之后,他与承王怕是更难逃过那一劫了。

黎婉吃了早饭,吩咐紫兰将库房里月白色的布料全部找出来,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她身子舒坦的时候给孩子做几身衣服。

紫兰猜到她用意,不好阻止,去库房找了几种面料细腻光滑的布匹出来,黎婉没有过经验,拿起剪刀犹豫不决,紫兰在旁边也不知道怎么办,“夫人,要不要问问江妈妈和老夫人,她们给侯爷做过衣衫定是有经验的。”

黎婉绽唇一笑,眉眼跟着弯了起来,“也行,你去一趟静安院,不用惊动老夫人,问问江妈妈刚出生的孩子穿多大的尺寸合适。”黎婉搁下简单,有了衣服还要做小鞋子,她推算了下日子,现在十二月了,明年八月孩子就会落地,她翻身去找适合小孩子穿的鞋面。

紫兰回来得快,身边跟着江妈妈,脸上完全没有离开时的兴奋,相反,有些悻悻然。

江妈妈上前给黎婉见了礼,目光不自主的落在黎婉平平的肚子上,语气恭顺,“夫人,您现在刚怀有身孕,动不得剪刀之类的,老夫人已经吩咐了绣房开始给小主子做衣衫了,您好生养着就好。”

黎婉一怔不知道还有这个说法,瞅了眼紫兰,后者一脸讪讪地摇头,江妈妈虽然说得正经事,语声却透着与以往不同的柔和,换了平日少不得会冷眼冷语相对。

黎婉心有遗憾,江妈妈看出她眼中的失落,补充道,“过了三个月孩子差不多稳定了,那时候您可以小心地动动针线,不过不能见血了,那样不吉利。”

黎婉明白过来,一扫心中的郁闷,笑道,“我记着了,江妈妈给紫兰说一声就是,天冷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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