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的神情变得黯淡,轻声说了句,“澜溪,我最怕你说这句话。”
郁澜溪看着他,“你是来找我的还是经过?”霍斯辰正往这边赶,这一幕被他看到万一再误会了怎么办?
她眼底的一丝焦虑被他尽收了眼底,唇角微微笑着却渗一丝怅然,凝着她半天才开了口,“澜溪,我想让你回到我身边。”
“徐楚,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不可能的。”
“如果霍斯辰一无所有了呢?”他骤然打断她的话。
像是突如其来的冷风,她被呛了一下,看着他半晌后轻喃了句,“我也不会离开他。”
“你。”徐楚的脸色陡然一变。
“对不起,我和你真的不可能了。”她说着这话其实心里也疼,但这种疼已不似曾经被迫离开他的时候,像是对亲情的一种伤害,这种疼更会令她无力。
徐楚眼底伤痛,“我不明白,霍斯辰有可能会成为穷光蛋,他不可能再养得起你,为什么你还要留在他身边?”
“原因我已经说过了。”
“借口!统统都是借口!”徐楚一挥手,语气又变得恳求,“回到我身边吧好不好?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这世上不是只有霍斯辰,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你觉得我在他身边是为了什么?”郁澜溪闻言后无奈笑了笑,“豪宅?名车?漂亮的鞋子和永远不重样的美丽服饰?”
“对不起澜溪,是我说错话了。”徐楚赶忙道歉,“我知道荣华富贵根本就入不了你的眼。”
“所以不要再为难彼此了好吗?我希望你能够幸福,如果你真的对我还有那么一点爱的话,就应该成全我不是吗?”
漫无边际的痛倏然在他胸口炸开,眼角却在瞄过路边缓缓停下的车子后倏然转冷,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眸光的痛迅速遮掩,再开口已是无尽低柔。
“澜溪,我也希望你能够幸福。”他凝着她,叹了口气,“我可以再抱你最后一次吗?这辈子,我再也无法拥有你的心了。”
郁澜溪眼角酸涩,抿了抿唇,没点头亦没拒绝。
徐楚走上前,伸手将她搂在怀中,闭着眼深深呼吸她发丝间的清香,心口裂开的疼蔓延在了眉心……
她在他怀中,竟真真儿悲哀发现已然没了心动,剩下的只有对过往的疼痛,那是对彼此青春年华的祭奠啊。
秋风扫过,有树叶落在路面上沙沙作响。
身后,便扬起一道不高不低的嗓音,平静如水,低沉威严——
“徐先生,可以将老婆还给我了吧。”
熟悉的嗓音吓了郁澜溪一跳,条件反射地推开了徐楚,转头,像是只受了惊的画眉鸟儿似的看着身后的男人。
大片夕阳落在霍斯辰的肩头,他的脸颊陷入半明半暗的光线中,薄唇轻轻抿成了一条线,脸部线条与平时无异,沉静淡然。她的心骤然不安了起来,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得好。
徐楚见她主动推开了自己,眼梢划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染上冰霜,对上不远处男人的黑眸。
空间,像是被凝固住了似的,连秋风也停了。
霍斯辰踱步上前,没理会徐楚的对视,在郁澜溪身边停住脚步,伸手搂住了她的肩头,微微一蹙眉,“怎么穿得这么少就下楼了?”说完,将身上外套脱下来轻轻裹住了她。
肩头的暖意迅速窜到了心尖,她抬眼看着他,清澈的眸底还泛着一簇小小的惶恐。
霍斯辰却冲着她笑了,再看向徐楚时浅笑如故,“有家餐厅不错,我和澜澜正想去试菜,徐先生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郁澜溪愕然看着霍斯辰,他疯了?
徐楚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皱了皱眉,冷冷了句,“不必了。”
“那好,告辞。”霍斯辰搂过郁澜溪,看着她的眼神轻柔温暖,“我们走吧,今天路上会很堵。”
她轻轻点头,心里七上八下的。
“霍斯辰!”身后,是徐楚骤然转冷的嗓音。
他停步,回头看着他,“徐先生还有事?”
“证监会都介入调查了,你觉得你还能辉煌多久?”徐楚冷冷地笑着。
霍斯辰淡淡笑了,“没想到我的事让你这么操心?”
“澜溪跟你在一起只会担惊受怕。”徐楚眯着双眼,“还有,你一旦一无所有还能保护澜溪吗?你根本就不能带给她幸福!”
“你想说什么?”霍斯辰丝毫不见动怒,风轻云淡问了句。
“放开澜溪,你根本就不配拥有她。”
“徐楚……”郁澜溪出声,看着他情绪有些激动,“你要我说多少遍才——”
“徐先生。”霍斯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目光落在徐楚脸上深远镇定,“就算我霍斯辰破产那天也能养得起澜澜,她是我老婆,所以到了什么境地我都不会放她走,为她顶起一片天是我做丈夫的责任。”
她的心口倏然蹿跳,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刚毅认真得令她动容。
徐楚倏然攥紧了拳头,冷冰冰道,“霍斯辰,你还在死撑什么?你现在说得轻巧,当你都自顾不暇的时候怎么还可能顾着澜溪?”
“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我想就不劳徐先生费心了。对不起,澜澜的胃向来不好不能饿着,告辞了。”霍斯辰收紧了手臂,低头对她说了句,“走了。”
她轻轻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徐楚后跟着他上了车。
徐楚站在秋风中,眼神愈加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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