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镜将没有沾染上一丝血迹的笔收了起来,淡淡看着四周师弟们敬仰崇拜的目光,拉上兜帽。
“大师兄,金刀寨上下共三百七十一口,尽皆毙命。”
东方镜点了点头,“回吧。”
“是。”
回到万花谷,东方镜独自一人来到摘星楼,此时东方宇轩正在弹琴,他安静的坐下,细细听着琴声。一曲结束,见东方宇轩看过来,东方镜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爹,昨日进犯万花谷意图夺取秘籍的一干匪盗已经尽数伏诛了。”
东方宇轩点头表示明白,他看着东方镜,不由有些恍惚。
“镜儿,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如今你也有十五岁了。”
东方镜乖巧的坐在东方宇轩的下首,没有说话。
东方宇轩看着下方的少年,即使十年过去了,幼时受的伤还是影响到了现在,如今的东方镜口不能言,唯有以腹语交流,体质也比一般人要弱些,但却十分争气,小小年纪,不论武学还是其他,一学就通,这也是让东方宇轩十分欣慰的了。想起密阁里的那些东西,看着东方镜略带苍白的稚嫩面容,罢了,还是再过几年吧,那些东西若给了他,镜儿这平静的日子恐怕就不会再有了。
这时,有弟子上前来报,谷外有蓬莱方家弟子方碧玲欲求见方宇轩。
东方宇轩一顿,听得这个十年未闻的名字,他一时间竟陷入了当年的回忆。碧玲啊,你竟寻至这里了吗?但又想到当年那一幕,东方宇轩终究是狠下心来决定不见。
“镜儿,你去告诉来人,这里没有她要找的人。”
看着自家父亲面上略带挣扎的神色,东方镜有些不解,但还是乖巧的应了。
来到谷外,看着那一袭红衣的女子,“阁下就是蓬莱方家方碧玲吗?在下是万花谷谷主之子东方镜,家父说万花谷内并没有阁下欲寻之人,还请阁下归去吧。”
方碧玲打量着东方镜,见他那神似少年东方宇轩的长相,仿佛明白了什么,眸上渐渐染了一层水色,她看着谷内的方向,神色哀婉,却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幽幽说道:“你不见我,那也由你,但是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堂堂正正未过门的妻子。你不等我,我却要等你,我自寻一处等你回心转意吧。”说完方碧铃转身离开,在离万花谷不远的绝情谷隐居起来。
看着方碧玲的背影,东方镜有些感慨,回头却发现东方宇轩就站在后面看着方碧玲的离开。
“爹?”
东方宇轩叹了口气,“碧玲,你这又是何苦。”
“爹……”东方镜有些迟疑的看着他,“刚刚那人真的是师傅未过门的妻子吗?”
东方宇轩沉默的点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是爹你……”
“当年我们的确是众人眼中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因为总总缘由,我们终究是情深缘浅,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本以为她已经嫁给了我的弟弟鹤影,却没想到她竟一直在等我。”
“既然爹你对娘有情,又何必如此避而不见呢?”
东方宇轩看了他一眼,“这就叫上娘了?”
东方镜嘿嘿笑着,东方宇轩暗叹一声,“我再想想吧。”
第二日东方宇轩终于想通前去绝情谷欲寻方碧玲,可惜认为自己受到侮辱的蓬莱方家不肯善罢甘休。他们在绝情谷外布下九九八十一道难关。虽然东方宇轩可以轻易将他们打倒,但是毕竟是同宗同族,东方宇轩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没奈何,就这样一年年拖了下去……
几个月后,明教左使何方易拜访万花谷,东方宇轩看着递来的拜帖,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而何方易回去之后明教内部就发出命令,严禁明教弟子擅入万花谷,违者严惩。
这边何方易刚刚回到明教之后却立刻来到教主陆危楼的住处。屏退左右之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东方宇轩交给他的一样东西。
陆危楼见后面色疑惑,这不是当年他与好友定下儿女亲事时曾给的信物吗?可好友不是说这信物在他儿子死后被毁了吗?
“教主,这是万花谷主教属下转交给您的,他说,变化在十年前。此外……”他的神色有些犹豫。
“有什么话就说吧。”
“传言说万花谷主是东海方家之人,而教主挚友的妻子便是姓方,而且,那万花首徒的长相与当年的方氏极为相像。”
陆危楼眯起眼睛,十年前,那个时候正是老友妻子儿子被害的时候,老友也因那次的追杀被毁了容貌,而他也是在那之后便与自己渐渐少了正面接触。难道说……
“安排一下,你替我注意教中,就说我要闭关,莫要让别人发现我不在教内。”
“是,教主。”
是夜,万花摘星楼。
东方宇轩端着酒杯浅酌,一个黑影出现在他身边。
“你来了,我想着你这个时候也该到了。”
“东方兄倒是有这闲情逸致,去年万花谷初立,至今不过年余便已天下皆知,更有诸多名满天下之士在此隐居,如我没有猜错,那本已死去的药王孙思邈便在谷中吧。更有十月十四朝廷颁下赦令,宣东方兄觐见,随即赐予东方兄免死金牌,东方兄倒是好手段啊。这当真是吾辈所不能及也。”陆危楼端坐在东方宇轩对面,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但看向东方宇轩的视线中却满是探究。
东方宇轩但笑不语,开口却把话题直接转到了陆危楼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