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李四全说的那么夸张,晏玉质只是在骑兵阵中走了两个对穿,斩了五个骑兵而已。
但,这对于长久在狼骑铁蹄之下瑟瑟发抖的天幸士兵而言,这个看上去绝对不超过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是极其难得且少见的勇悍之士。
毕竟,与金帐汗国接壤的宁远府,那里发生的反侵略之战,对于天幸京里的君臣百姓来说,是异常遥远的。
少年手里提着一柄厚背长刀,虽然不是他习练多年的武器方天画戟,他也将这柄刀使得出神入化。刀,只是凡兵,夺自某个狼骑,他自己来时手无寸铁。之所以打起来,是因为他要进城。
此时成功地闯到了城门洞里,晏玉质警惕瞪视着对面那些高大骑士。这近一个月的药膳调养,极大地滋养了他的身体。他感觉武道瓶颈又有松动,很快就能晋升到七品中级。
但,徜若不以真气为辅,单凭肉身力量,他也不得不承认,恐怕自己此时已经两臂酸麻,难有一战之力。
一来他毕竟年纪幼小;二来,这些金帐狼骑都是精锐之士,即便不像血幕汗国的骑兵那样最少也有二品的真气修为,肉身力量却分毫不差。方才兵刃相交,他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才能找准薄弱点成功突围。
晏玉质长年与东唐士兵打交道,这是第一次与金帐骑兵交战,能有不俗的战绩,完全得益于过去数年的浴血疆场。
对面骑兵忽然分开,慢慢走出一骑。黑色高头大马上端坐一人,身量比起其余骑士来要更加魁梧雄壮。
这人满脸黑髯,一双饱含凶光的厉眼死死地盯住晏玉质,忽然怪笑两声道:“原来是个黄口小儿!哈哈,小子,你毛长齐了没有?”
便是一阵哄笑。晏玉质久经沙场,哪里会将这等程度的挑衅放在眼里,扬起手里长刀。让刀刃之上的鲜血滑落于地,慢吞吞地道:“黄口小儿不照样能杀人?!”
那大汉笑声戛然而止,点头道:“从未听说过天幸国有你这号人物,本将是汗王殿前二等执刀亲卫脱脱。你是何人?”
“晏家军少帅、安国公世子晏玉质!”晏玉质傲然道。
“晏玉质?”脱脱上一眼下一眼打量,忽然道,“你不是失踪了?”
这些该死的金帐蛮子怎么也知道这事儿?晏玉质不屑道:“什么失踪?本世子是遇见了师父,随师父去清修数日而已。因师父来得突然,本世子才来不及相告。但本世子命人向家中通传过。”
“小子,来本将刀下受死!本将给你个全首!”脱脱一横手中长刀,向晏玉质邀战。他身后诸骑兵蠢蠢欲动,个个张弓搭箭,对准了玉质。
晏玉质冷哼道:“好猖狂!”
话音刚落,只听接二连三响起惨叫。脱脱扭头一看,却见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色大袍中的怪人兔起鹘落般在战阵里飞窜。这人也没有拿武器,只凭一双肉掌便打得骑士们纷纷掉下马,鲜血飞溅。
脱脱大怒,凶神恶煞地一指晏玉质。大叫:“再不住手,休怪本将把这小儿射成筛子!”
晏玉质叉腰哈哈大笑,一个闪身从马上跳下,身法闪动间已经窜入马腹,避过了电射而至的十几支箭。这匹夺来的大漠马因剧痛长嘶,立刻就发了疯般冲向脱脱诸骑。
脱脱目瞪口呆,但立刻反应过来这黄口小儿不仅是马上战将,还是修为不浅的武道高手,疾呼:“射箭射箭。”此时唯有以乱箭取其性命了。
但大漠马身体高大强健,晏玉质身高远超同龄人。那也比不了大漠壮年男子。所以他稳稳当当地缩身马腹,在这匹马被射死之前再次成功冲进骑兵阵里。
晏玉质幽灵般地从马腹之下跃开,濒死的马儿轰然倒地,哀鸣不已。他身形闪动。矮身专挑马腿大力劈砍。一时之间,这近四百骑被他和那黑袍人搅成了一锅粥。
也有骑兵见机不妙,主动弃马来寻晏玉质交战,但死得更快。脱脱气得哇哇大叫,他自己武道修为不弱,也有六品上。再加上天生神力,自忖应该能拿下那小儿。
但二人只交手三两招,晏玉质便发觉以自己的修为恐怕奈何不了脱脱,便如游鱼般滑开,专拿那些普通骑兵开刀。
脱脱的身高起码是晏玉质的一个半,力大无穷但行动未免迟缓,便被晏玉质轻而易举脱身而去。他喝令众骑兵去围攻那名可怕的黑袍人,自己一心一意要把晏玉质找出来碎尸万段。
这边城门外打成一团,脱脱还发警讯呼叫最近的同伴前来支援。晏玉质见势不妙,大叫一声:“前辈!”
那黑袍人闻声,忽然张嘴,如狮如虎一声震耳咆哮。除了事先已有准备的晏玉质,包括脱脱在内的所有骑兵都有如被重棰击头,口耳鼻中喷出鲜血,武器纷纷掉地。
晏玉质大喜,展开身形,在这些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骑兵里飞窜奔走。他手中长刀过处,一个又一个大好头颅冲天飞起,尸体片刻后才轰然倒下。这一刻,他简直是杀神降世,冷静且高效地收割着人命!
那黑袍人一吼之后便掠至战场之外观战,见此情景,不禁双手合十低低念颂《往生经》。喃喃经文似有声又无声,晏玉质偶尔听得两句,便觉得自己因为血腥杀戮而异常兴奋的情绪在慢慢平复。
足足一柱香有余的时间,除了脱脱,晏玉质杀死了围住城门的所有金帐骑兵。他用长刀拄地,粗重喘息时回身四望,只见尸横遍野、血流飘杵。
脱脱已经被点了要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