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珺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语,还有那坦荡不惧的眼神,让在场众人的疑问便消减不少。从她的问话中,许多人也听了出来,应是赵世子有意这林六姑娘,可这姑娘却无意于赵世子,而且这姑娘行事还颇为规矩。
看那赵世子的神色,也看得出来的嘛。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怪不得事先这林六姑娘提到,这样会损了赵世子的颜面。
她以瘦弱的身姿,凛然的语气说着话。还有先时她提起父母时,那强要掩饰泪意,以防失态的作为。这些都将一个少女那坚韧不拔存世的风骨,栩栩如生的展示在众人面前,不免让众人对她生出钦佩之心。
不过她的丫鬟找庞世子说话的那一番不明智的作为,却是让她避无可避的。这又当如何解释呢?
是啊,如何解释呢?林珺也在想!她想着不免看向林怡,事情的罪魁祸首是林怡,为何要让她来承担这些。
庞锦澎看到林珺不能解释丫鬟的作为,他便面上忽而一笑,便眯眼随意看向他处。
“林六姑娘可能解释,为何你的丫鬟会如此做?”场上有人看戏不怕台高的问道。
“小女不知是哪个丫鬟做的,也不知她为何会这么做。”林珺只能照实说。她说不知丫鬟是谁,用意自然为了说明她实是不知情。
难道她能说自己知道那丫鬟是谁,尔后说林怡陷害她。先不说人家信不信。一个府里姐妹不和,说出来让众人听,难道是好事?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她又不是不明白。
何况她因着此事将林怡牵涉出来,厚道的人会说是林怡陷害她,不厚道的人说不得会说她不顾姐妹之情。
庞锦澎听了她的话便笑了出来,他说道:“那就将你的丫鬟唤出,让我认认便是。”他先时想娶林珺,一方面是为了利益,另外一方面是为了报复。可此时他还觉得此女风骨可嘉,还是值得好好对待的。到了他手里,他定要好好“调教”一番。
玉珠几个都在后面随从的马车里。因庞锦澎带了人堵在那里,后面的马车便不能前行,因而她们这才知林珺出了事情。
作为丫鬟,她们也想做些什么。可她们能做什么呢?只能先看着自家姑娘在那里分辩着,然后再说其他。
听了庞锦澎这前前后后的话,她们又将枫亭硬要跟出来的事情一想,还能想不出这丫鬟是谁吗?!
玉珠此时早已经按耐不住,尤其是她看到庞锦澎那得意的笑后,她便爆发了。于是她面带怒容的将枫亭使劲推到了场中。然后她一手叉腰,不雅的朝枫亭吐了口唾沫,指着她愤然骂道:“喷——我就知你不安好心!姑娘出来时,明明带到不是你。只因四姑娘说——”
枫亭先时是躲在谷香身后的,她被玉珠愤然推出去时,面上带着冷汗。她这时还心虚的看了林怡一眼,然后才缩着肩膀站在那里,手上拽着衣角,不敢说什么。
“放肆!玉珠,给我退下!”玉珠话未说完,便被林珺高声喝止。
在场众人中还有被玉珠突然跳出来吓一跳的,但她那直言片语却似乎说明了什么。
秦悦兰看向林怡,惊愕的喊道:“四姐姐——”她这一声更加说明了什么。至于赵府的姐妹两个,则强忍着没有看过去。秦悦兰随了石夫人的精明,她岂能想不明白。她竟不知,平日里温柔婉约的林怡,她竟然如此毒辣。她虽没有看过去,但眼神中却带着不确定的愕然。
林怡先是一慌,便很快被她掩饰住了。她环顾众人一眼,无比镇定的对秦悦兰摇了摇头,眼带愁苦的示意不是她。
要问她为何不敢开口,只因庞锦澎在,她怕被认出。
那些在场的姑娘们,她们很快的也想到了什么。然后她们则不停的盯着林珺和林怡看。
男子对女子的勾心斗角不熟悉,但府里没有分家的,各房之间的阴司龌龊也不是没有,他们自是能想明白——这是一房的堂姐陷害另一房的堂妹呢。
总之,玉珠话完,场上又是一番议论纷纷。
孟怀志眼带失望的看了一眼林怡,便不再看她。赵斯年则不知如何处置这种场面。
可玉珠此时却没有因林珺的呵斥而退下,她满面怒容,倔强的看向林珺,然后扑倒在林珺身前,跪下说道:“姑娘愿意忍着,让着,奴婢却不愿!今日就算姑娘以后让奴婢离了你,不让奴婢在你身边伺候,奴婢也要将此事分说清楚!”
然会她又看向缩着肩膀的枫亭,大声骂道:“怨不得你不能做贴身伺候的,只能在姑娘院里看管器皿。这都是因你这德行,本就不配贴身伺候!”
枫亭先前已经想了一番。她知道,为了保住林怡,她只能认罪,不能吐露事情。因而她此时也跪下说道:“姑娘,是奴婢看赵世子总是缠着姑娘,所以才自做主张——至于为何会找庞世子,只——只因着奴婢得了府里的小道消息,说是庞府想要向姑娘提亲——”
她话没说完,玉珠就扑过去撕打她,嘴里还骂着一些难听的话。从她那话里,众人才知枫亭是林怡奶娘的女儿。
林珺急赶上前,狠狠的抽了玉珠一巴掌,打断了玉珠的话,然后她面带怒容的呵斥玉珠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不要说了!”话完,她便泪如雨下,她顾不得拿帕子擦,而是抬起手背,将眼泪擦了。其实她也拿不出帕子,她的帕子被她蒙在脸上了。
顾郝芳此时趋步上前,对林珺好心劝解道:“妹妹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