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珺还未睡,因着雷响,对雷响恐惧的嘟嘟,紧紧地挨在林珺怀里低哼着。郑昆脸上沾着几丝乱发,湿着衣服进来时,走过的地方留下脚步的湿印子。
看到他如此的狼狈模样,林珺不免埋怨道:“这种天气,你怎么跑来了?”
看到郑昆进来,守夜的两个丫鬟春杏和春暖二人对看了一眼,看到林珺神色动作都极为自然,她们便开始拿干净的棉巾子。而林珺则无奈的在衣橱里翻出一件外袍。那外袍是新作的,还未收线锁边.
一通忙乱后,郑昆坐在了如意桌前,林珺为他擦拭着头发,叹气说道:“要不你先凑合着穿件外袍吧,我这里哪里有你的中衣?”
“好吧,你要非得我如此的话,也只能这样。”半路下的雨,他是打着伞来申国公府的,可翻墙进来前,那伞就给了广丹。他中衣肩膀上已经湿了,里头被林珺垫了干布巾子,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一会,春杏和春暖躲去了外室。待郑昆从净房换了衣裳后,林珺和他两人才坐下好好的说话。
“你的丫鬟就这几个吗,几次值夜都是春杏她们几个。”
“你夜里常常不请自来,为了防着你暴露,我就一直安排她们值夜。不过以后可不要再来了。春杏和谷香被我安排嫁了后,我身边的丫鬟都要重新提拔的。”
“白日里你我三五日见一次面,那以后我基本上晚上已经很少来了。不过我看你这是打算在嫁人前,将自己身边重用的丫鬟都留在府里照顾弟弟吧?”
被郑昆说破心思,林珺怔愣了一下后忙道:“倒也不是啊。春融,玉珍那几个不还是我陪嫁丫鬟。她们都是跟着我长大的,自会好好照顾于我的。”
林珺低着头说完这些话,郑昆看着她好一会沉默不语。林珺便抬起头来,郑昆对她笑了笑,拉着她坐在了怀里。这时郑昆说道:“这些日子忙了些,忙过了这段时日,便十分的想念你。于是便来了。”
林珺俏脸一红。将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说道:“京都城表面上显得安宁,但谁成想威远侯府会起了心思逼宫,这一下子就走到了绝路。害我还想着我父兄的大仇得报还早着呢。”
“当时宫里宫外暗自里戒严。也是为了防备有个万一罢了。藩王进京贺寿,京里对他们总要有个防备。威远侯府失去了张元这门大将和对辽东军的掌控,总觉得他们不会甘心,没成想倒真的狗急跳墙了。只是那军器监的案子拖得时日也够久了。可线索总是断掉,到底那幕后的人给了泰宁侯什么好处。让泰宁侯父亲宁死也不透露出任何消息,真是让人懊恼不已。”郑昆对林珺解释着这些朝事。
林珺看郑昆烦恼,她嘴唇抿了抿,然后将郑昆散发理顺了。往身后拨了拨才说道:“你说军器监因着便利,私下网络那么多工匠,制造那么多武器。做什么用?”
郑昆这时觉得好笑,他笑出声来道:“你怎么变笨了。自然是造反用啊。”
为着郑昆没理解自己的深意,林珺横了一眼郑昆道:“造了这么多武器,难道不需要维修防护吗?武器搁到那里也要生锈的,这案子在你查时,私造武将就已经开始了,那么也就是说,幕后之人私下里制造武器,已经有些年头了。对不对?”
“嗯,也就是说那时候他们就开始私下训练军队了。”郑昆得出这样的结论。
林珺这时却摇着头笑着说道:“不对,你说的是一种可能,可我觉得他们做了这么多武器,不卖出那也是白做。你说他们将武器卖给了谁?上一世景肃二王佣兵造反,他们的武器哪里来的?要知道,朝廷可是不允许私下开凿矿山,私下制造以及贩卖武器的。”
被林珺点拨了几句,郑昆赫然间思路开阔了起来。他了悟道:“幕后之人将武器卖给了藩王来谋取私利。泰安侯外家和华恩侯走得近,那是不是说明这幕后之人乃四皇子?”
林珺这时反而带着疑问又道:“四皇子私下里和辽王府有交往,那你说辽王府又没有参与?”
郑昆面带思虑地沉吟了一会,然后他那神色倏然间变得阴沉,他道:“外夷对抗,藩王作乱,是一个朝廷走向末路的先兆。为大周皇权以及朝廷百年计,故而从先帝末年到如今今上,一直都将削藩之策作为重中之重,不然各地藩王对皇位虎视眈眈,今上哪里能放心坐稳了宝座处置朝事,对抗外夷。可却没成想,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个为谋取私利,枉顾朝廷大义的。”
郑昆很少有正经说朝事大义的时候,故而此时他说出这么一番带着义正言辞的话,这倒让林珺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好一会,她抚着郑昆鬓角边安抚说道:“如今事情已经眉目,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且筹划一番,将这些幕后不安好心的都揪出来就是。”
郑昆按着林珺的手,将她那手移至嘴边,亲了亲她那手心道:“倒是我着想了,只想着从制作武器的原料那处下手,到没有想到武器终究要用,那些武将都卖给了谁?得亏了你今日点醒。”
林珺不自在的笑了笑,没接话。她鼓了鼓面颊吁出一口气,感觉疲倦的用手擦了下眼睑上方。
不过郑昆今日除了想见一见林珺,倒是真还有旁的正事要说。此时他看林珺困乏,倒觉得明日来信给林珺也成。于是他揽着林珺,往床榻那处去了。
林珺这时则红了脸说道:“你这今日是又要留宿吗?”
“外面雨还下着,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