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盛此时这才没明白为何江颂和知县不愿意见他的原因,原本走私和黑市在边境和沿海便屡禁不绝。他知道舅老爷周蒙以前必然会接触到走私行业,但以他的为人是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的。
齐管事或许是为了私利还是某种原因做了这些买卖,然后把事情做绝了。因为牵扯到周氏和申国公府。可能在本地的官府及地头蛇江颂看来,周氏商行这样做,对于这种属于朝廷明面禁止的走私买卖,他们既然不能对朝廷揭发周氏商行,那么他们就以私人的方式——也就是聚众闹事来让商行做不成生意。
虽然吴昌盛不知齐管事做了什么,让江颂等人认为国公府也是同意此事的,但显然这件事情到底伤害了周氏商行和国公府的声誉。做买卖既然要在当地立足,一般人都会讲究细水长流,但齐管事如此,无益于杀鸡取卵。他想能驱动齐管事这么做的,应该是他利用商行的背景,自己做了这笔买卖获得了大利益才是。他还想到:齐管事用周林两家的名义掩盖做这个交易,得罪了这个行业的老大,赚得钱应该不少,但那钱又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吴昌盛便和这个走私商行的掌柜谈事情有些心不在焉,首先他要查一下周氏商行这三年来的账务,看能否找出证据来。从这两年的先夫人周氏嫁妆产业的分红中,吴昌盛并没有看到周氏商行有大笔的盈利,那么这样说来,这生意就是齐管事或者背后还有其他的人做的。他不认为一个商行的管事胆子就如此之大,敢在主家眼皮底下干出这种自毁名利的事情,毕竟管事的一行也靠着信誉吃饭。
“老爷,你快去看看,周氏商行的齐管事说你要的货他们那里都有,也能按你的价钱出货。”正在吴昌盛和私货商行的掌柜谈着交易的时候,一个被拦在门外的小厮对着吴昌盛又急切又高兴的喊道。
此人便是吴昌盛留在客栈里的的护卫,那人扮作小厮给了吴昌盛脱身的借口。吴昌盛这样也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的缘故。毕竟这黑市交易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那就不好了。
他在和私货商行掌柜的谈买卖前,对黑市私货的行情多少做过了解,因此他对所说的香料名称和数量都十分刁钻,使得这个商行一时间确是是拿不出来货来的。因此吴昌盛被小厮叫走时,那商行主事的掌柜神色间还带着的惋惜之情。
私货商行的这个掌柜自然是在惋惜失去了一个大客商,而且看起来此人虽然了解行情,但却不善于谈价,说不得是个大肥鱼。齐管事破坏了行规。导致今年私货短缺,可他虽然对齐管事的行为不齿,但他的店确实一时拿不出吴昌盛要的货来,只得放他走了。
吴昌盛从这个商行里脱身出来。他先前吩咐李福就是为了实施这个脱身之计。而且令他高兴的是这件事竟然今日在一个商行的小管事那里得到内幕,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们快回客栈。”吴昌盛出来后就对李福和那扮作小厮的护卫说道。他还特意打量了那护卫一番,这个护卫刚才那番表演真是惟妙惟肖,使得这商行的掌柜都信以为真。
很快,众人回到了客栈。周大管家因为到了用晚饭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客栈里。吴昌盛和周大管家二人叫了饭食就聚在了一起,回了客房去用饭。
“吴先生。可得来什么好消息?这么急着喊老奴回来。”周大管家为吴昌盛倒上茶问道。既然吴昌盛要查清此事,他乐得袖手旁观,而且也可以借得此事看看吴的能耐。
“有大收获!不过这还要劳烦周大管家。”
“你尽管说是什么事情吧,都是为了商行好,老奴不会觉得劳烦的。”周大管家耐心的等着吴昌盛接着往下说。
“那就劳烦大管家再翻查一下商行自舅老爷出海以后的账薄了,若是大管家这里缺用人手的话,在下不才,或许可以帮忙。而且在下想这个事情估计是那齐管事等人仗着背后有人,借着商行为自己谋私利了。”
“我到好奇那背后之人,齐管事打点周氏商行这里多年来都是兢兢业业的。怎么突然间就反水!”周大管家摇头叹息道。他能想到:齐管事等人重利轻义的反水,必然是他们反水以后获得的利益大过他们所能付出的代价罢了。
“这几日在下还会派人去打听打听周氏商行这两年都做了什么生意,也好再寻找些证据。若是现在我们说要查前两三年的账薄,那齐管事可能会拿出别的账册糊弄我们。因此这些都不是几日里能查清楚的。还有周氏商行我们夫人虽然占了三成,但却只收红利,不管经营,在下对商行账务也不了解。我看那齐掌柜有恃无恐的样子,说不得早将证据毁了。但是做过必然会留下痕迹,或可将以前商行的伙计找出来。这些人不会忽然被无缘无故的辞退的。我看江颂此人有些偏听偏信,刚愎自用,他以为是我们国公府和周氏族里做的这些事情,就和两家交恶。齐管事既然在这里,不会不和他打交道,我估摸他早已经将江颂此人摸透,知道我们在江颂那里说不上话,而且他事先一定做了什么事情,让江颂这么肯定的以为这些事情是国公府和周家吩咐他做的。那么齐管事先前还做过什么,这也是要查的。”
“老奴都听先生的,不过老奴是一定要将此事查清楚再回兰州的,不知先生?。”
“这趟差事是在下向六姑娘讨来的,自当尽心尽力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