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秋雨一阵凉。
秋收时节,在香泽国东南方向的赤焰国,内部爆发了一场动乱。赤焰国皇帝于九月初九祭祀祖先,刻着龙纹守护了百年的巨擘石柱突然坍塌,几个官员血溅当场,砸得那真不是一个惨字了得。
民间流传着的一种说法,这个不详的预兆,是老天爷对皇室的不满。
无独有偶,赤焰国出海的渔夫,抓到的号称千年的巨龟,破腹之后,赫赫一块石头,石上书有:宇文江山气数已尽。
这么一来,民间变得愈发地蠢蠢欲动。蒙昧未化的百姓肚子里没有油水,抻着脖子羡慕地看着邻国的百姓丰富的菜篮子,想了一想,天黑了又琢磨了一下:咦,这么没有用的皇帝,吞了我们多少血汗钱,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吧?
于是,民间草寇土匪一时之间,一人振臂一呼,万人蜂拥而来。
只是可惜,这些人也不过是利用借机制造鬼神之说,煽动民众,组织起义,揭竿为旗,所到之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危及社稷。
赤焰国与香泽国毗邻,往来贸易,互通有无,倒是不曾有过罅隙。故而慕无殇也较为关注这一件事情。
慕无殇作为一个赤焰国的邻国的皇帝只静观其变,不上去踩几脚趁人之危已经是修养极好的了。
结果他们那边倒是临危不乱,委任了一个新国师,迅速平定了祸乱。将这一帮土匪引到了香泽国边境。慕无殇本着一颗想看热闹,看着看着,热闹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这酸爽的感觉,只有自己知道了。
“你要出征了是吗?”慕无双毫无意识地摸了摸心脏,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似乎,徐疏怀人还没有走,自己就能够体味到那种漫长的等待中一遍又一遍的思念的味道。
慕无双甩了甩脑子里乱乱的思绪。
“到那边天气天气大概凉了,你以前落下的毛病,天一冷骨头就疼。”上次那个小男宠欺负他的事情,现在回味起来,似乎已经很遥远的一件事了了。
那个时候,他一点都不肯理她,脾气硬得要命。
“你多锤绺我的那一块白虎皮给你拿来做衣服好不好,那个好暖和的……”
“徐疏怀,我让人给你换把趁手的兵器好不好,你原来的那把剑我早就让人扔了。”
她清澈的眼瞳里倒映着这个雅致的男人,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就像是送丈夫出征的怨妇一样的口吻,叨叨絮絮个不停。旁边如清风明月一般的男子,只是静静地含笑,认真地听着她的细碎的唠叨,时不时颔首。
“哦,嘻嘻,要是皇兄不派你去就好了。你说,我如果去求皇兄,他会不会答应我,你知道,他最疼我了……”慕无双终于停下来了,对着坐在她身边的男人说。
徐疏怀摇摇头,用温暖大手包住了她的柔软的小手。
“好好保重。”四个字,像是石头一样地塞进她的心,让它变得沉甸甸的。慕无双眼睛泛出了水光。
“嗯,好好保重。”慕无双仰着脑袋,眨了眨眼睛,故作开心地说:
“好高兴啊,以后我们徐疏怀要变成人人敬仰的大英雄了。”
“好。”他眼里漾出一抹笑容。
送走了徐疏怀之后,慕无双的日子也变得冷清了起来。不过经常能收到他在前线的寄来的信件。可是等过了半年之后,再也没有收到徐疏怀的信件了。等来等去,慕无双又等了三个月,数一数,都已经快一整年没有见到徐疏怀了。慕无双直接出发去找他了。
徐疏怀在边疆这边的日子也不好过,本来原以为只是边疆叛乱,去了才知道这动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渐渐地成了气候,隐隐有威胁香泽的趋势。
这段时间春夏之交,爆发了一股瘟疫,让徐疏怀焦头烂额。一边派人寻找神医,另一边还要对抗时不时的攻击。徐疏怀敏锐的嗅觉,已经意料到这背后支撑的势力,绝对不会是一支小小的民间的叛乱的队伍。
慕无双沿途走过来,也发现了好多家畜牲口患病的情况。渐渐地人也变得终日无力,两眼畏光。队伍里的侍卫感染了一两个,拖慢了行进的速度。慕无双心里浮起了一丝的担忧,和御医商量了良久,才知道碰上了几十年不遇的瘟疫,前线的情况要更为严重。
顺利走到徐疏怀的大营的时候,慕无双已经让人在当地大量采购了药材。
慕无双见到徐疏怀的时候,他点着一盏灯,弯着腰在捣鼓着一个沙盘。
原本纤尘不染皎皎如月的男子已经不见了,他变得风尘仆仆,但却精神奕奕,半夜三更帐篷还点着灯。
“徐疏怀。”
徐疏怀抬起眼皮,熬得起了血丝的眼睛见到了慕无双,以为是犯了思念,看了一眼,便匆匆低下头,继续摆弄着自己的沙盘。捏好的地形是他派人千辛万苦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走过的,每一处的溪流和岩洞都被摸得清清楚楚。和敌人作战了半年之久,徐疏怀耐着心一点点地坐到了现在总指挥的位置。
“徐疏怀。”慕无双又叫了一次,这一次他才猛然地抬起头来,见到心底里的女子近在咫尺。
手指触摸到她温软的肌肤,带着流连的暖意。
慕无双原以为见到了她,徐疏怀会十分惊喜。却不想,他抿起了嘴唇,皱着眉头,变得严肃:
“谁让你这样贸然地跑出来,你以为……”
慕无双堵住他的嘴:
“我知道我做得不对,我不应该来找你。战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