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温家夫妇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的时候,温宣都还没有从楼上下来,林致远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有急事,但是军部里的任职的,本就随时处于备战状态,别人家的事情,既然温宣没有和他提起,便也不会多问。
客气而礼貌的同温家的两名长辈道别后,林致远看了看还在一直默默看向二楼的林洛,他神色不动,暗中却对这名新找回来的妹妹有些莫名的隔阂。虽然经过研究所的权威鉴定,遗传基因十分温和,甚至连面容都让人挑不出错处,性格大大方方的,并不娇柔做作,然而父母似乎也和自己有类似的感觉。父亲还没什么,母亲却是在夜里暗自伤神,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把孩子弄丢了,才导致现在水浓于血,亲人相见不相亲的局面。
“林洛,走了。”林致远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轻声说道。
林洛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揽着身旁这名英俊高大的男人的手臂,“哥哥,你可以叫我洛儿的,那样听起来亲近一些。”
林致远颔首,却是沉默不语。
温坚站在后边听见两人的对话,无奈的和伴侣对视一眼,林家的事情,恐怕是有些复杂,这么多年的努力总算有了成果,虽然不见得是好的。
王爱玲淡淡的收回目光,她对那名林家的大小姐也不是特别感冒,虽然看上去行为举止很自然得体,但顺眼程度,还是不如儿子身边的那名女孩,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惊为天人的缘故,只是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很舒服,有一种亲近之意。
她一回头便看见温宣从楼上下来,仔细瞅了瞅,却没有见到旁人,“小鱼呢?”儿子不会把人给折腾得起不来了吧,真是胡闹!人家姑娘都不知道答不答应呢!
温宣一看自家母亲横眉竖眼的模样,就知道她想岔了,“她在宴会途中身体有些不舒服,先走了,我现在马上回去。”
“诶,不舒服么,怎么不让家里医生看看?”王爱玲脸上挂满了关心,女人家总是容易生病感冒,不像男人那样扛造。
“不是很严重,她说回家休息一会便好了。”温宣神色不变,手里拿着大衣,下面盖着一个小小的水瓶子,“我先走了,您早些休息。”
“下次记得多带人回来吃饭,怪见生的。”王爱玲叮嘱道。
温坚也在一旁附和,“那女孩挺有礼貌,不知道她家在哪,有机会我们可以上门拜访。”
这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所以在定下来之前见见面,也省的以后万一出现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温宣无奈的勾了勾唇角,父母的思想很开放,只要他带个女人回来,想法便会往结婚的路上狂奔不停,恨不得下一周就举行订婚仪式,下个月就举办婚礼,然后年底抱娃,三年抱两……他微微颔首,“父亲也早些休息,下次我和她提一提。”
王爱玲见儿子归心似箭一般,心里暗自欣喜,能遇见如此喜欢的女孩,也是一种幸运,比那些相敬如宾却没有多少真情实意的要好,虽然说婚姻并不是非得爱得死去活来,但谁不希望它真的能有死去活来的潜力呢。
温宣告别父母,急速赶回了公寓中,小黄鱼的情况很不好,但是却不能马上去医院,很有可能在半路变回来,遭遇刺激是一种转变条件,那么虚弱也很有可能成为转变条件之一,想到军部研究所那些执着的研究员,男人的双眸暗了下来。
打开大门,启动客厅中的高级鱼类治疗仪,将小鱼放入其中,启动检查和自动医疗系统,很快治疗仪就给出了报告:健康值,100。
这是毫发无损的意思,温宣略带疑惑的将治疗仪打开,发现里边那条泡在营养水中的小鱼已经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乌溜溜的双眸就这样愣愣的看着自己,里边似乎流满了忧伤。
为什么会有忧伤呢,男人不解,动作轻巧温柔的把小黄鱼从营养水中取出,如果没有伤痕,一直泡着并不有利,他将小鱼放进客厅中的大鱼缸内,看见对方一下水,就摇着短短的小尾巴,钻进了水草丛中。
完全没有半点想要说明下文或是打招呼的意思。
温宣看了看那团一动不动的水草,似乎轻轻叹了口气,熄灭客厅的灯光后,转身回自己的卧室中去,留下一条鱼独处的时间。
只要她无事便好。
小黄鱼在水草团里边呆了许久,确认外边没有丝毫声响,连一丝灯光都不存在时,才悄悄探出个脑袋,月色下,客厅中熟悉的摆设一览无遗,它低垂着眼皮子游到缸底,很想就这样把自己埋进沙子里,这算什么个事情,记忆恢复什么的,简直神烦!
小鱼无力的侧躺在鱼缸底部,拍打着自己的小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本来能便成人就已经很不靠谱了,现在多了一个身份,男人还会相信自己么,换位思考,她是肯定会直呼骗子滴!
真是让人忧伤……
温宣在第二天起床时,便见到鱼缸中的小黄鱼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姿势在休息,原先还能翻着白肚皮,现在直接扁扁的嵌在鱼缸底部的细细白沙上,成为了和旁边贝壳等同的装饰物一般,一动不动,只有小嘴偶尔一张一合的,吐出几个小小的气泡。
男人皱紧眉梢,斟酌再三,还是让白泽带着工具过来帮小鱼检查身体,自己则给军部发了请假的通讯。
白大褂匆匆赶来,检查了好半天,也检查不出什么病症,他摸了摸小黄鱼的肚皮,干瘪瘪的……
“是不是饿了?”白泽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