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董氏后来虽然嫁进来,然也被人耻笑了多年,爹娘更是觉得女儿丢了董家的脸面,小董氏的嫁妆不过草草备下,两家这些年都还不曾怎么往来。
过了一会儿,下人便来回禀说夫人来了。崔凌点了点头,不过片刻,便见着小董氏打扮得富贵逼人。这几年因着崔凌官场上得意,便是小董氏在家那面子也是极大的,好在小董氏还懂得分寸,没有因此恃宠而骄。小董氏虽然爱慕丈夫,但这么多年下来,她也明白了,夫君对自己虽然敬爱有加,却唯独没有男女之情。小董氏也曾暗自伤心过,可当年那个人早就已经把话说得明白了,是自己陷进去,以为自己能把他捂热了,可惜最后也是高估了自己。
小董氏远远便看见了夫君,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他也变得更加成熟,然她看见他仍旧会止不住的心跳加快。
小董氏见着丈夫微微皱起的眉头,知晓他心里不大痛快,又看了旁边满脸通红的陌生男人。小董氏道:“夫君,公爹让我来问问你,家中来了客人,可否先把这梅园借出来。”
严三爷脸色虽然泛红,然他还未曾吃醉,刚才恍惚看见位艳丽的女郎往这边来,赶忙撇开头去,不去看她。
崔凌脸色微微僵硬,他道:“府里这般大,没有这梅园还有其他院子,何曾到了偏要我这院子的程度!”
小董氏微微有些下不了台,她看了夫君的客人一眼,说道:“可公爹说是王家来的人,得罪不得。”
崔凌手上青筋直冒,紧咬着牙齿,他道:“他的客人得罪不得,难不成我的客人就能随便得罪不成?你且不用管他们,回你院子且去看望孩子们。”
严三爷也尴尬起来,他道:“汉章,今日我也喝多了几杯,且让我先回去歇息歇息,待过几日画了画稿来,咱们在品评。”
崔凌忙拉住他,道:“佩文兄,不用在意。没得让旁人影响咱们兄弟的情份。我崔家家大业大,偶尔得罪几个人又何妨。再者说了,如今因着我的官位,多少人想来我这儿探听消息。你道小弟我为何把这院子看得这般牢,还不是因着这个!”
严三爷奈何不得,只好将信将疑地留下来。内心却有些不安,只盼着早些回去。
经此打扰,两人之间的气氛便回不到刚才。又过了一阵,崔凌站起身来,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衣裳,对严三爷道:“今日是小弟的不是,他日再好好陪佩文兄弟吃一杯酒。我看佩文兄也是心不在焉,我且送你出去吧。”
严三爷尴尬地笑了笑,道:“汉章说的哪里话,都是我的不是。汉章且稍等些时日,带我买好院子,定与汉章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崔凌哈哈大笑,一手拍着严三爷的肩膀,说道:“好,那到时候,咱们一定不醉不归!”
崔凌亲自送了严三爷出府门,看他搭车离去,才转身回府。脸色已经变得非常之难看,王家,王家……
崔凌送了那位商户举子出门的消息,片刻间便传进了崔家其他人的耳朵里。崔博恼恨道:“这个逆子!对个商户这般看重,真是辱没门楣,辱没祖宗!“
王侍郎道:“崔兄莫恼。三郎年纪轻轻,便手握实权,实乃圣上身边第一大红人啊!崔兄得子如此,真让小弟万分羡慕。”
崔凌官职在那儿摆着,即便崔家老太爷骂他辱没祖宗门楣,去当了皇家一条看门狗,但真论起来,京城中有多少人对崔家羡慕嫉妒恨啊!崔博虽是袭了伯爵,外头也道一声伯爷,却能力平平,真论起威风来,比之三个儿子那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崔博也才四十来岁的年纪,到如今也才堪堪得了个四品官,他才能平庸,若非崔家的名头在那儿,崔博恐怕连如今的位置也够不着!
若是旁的家里,出了个这般有出息的子孙,都要叹一祖宗保佑了。偏崔博是个奇葩,见不得儿子们比他厉害,平日里在家端着长辈的面子,逮着几个儿子便要训斥一顿。可惜崔博在他三个儿子眼里,是一个比一个瞧不上他。
崔凌站在门口,自然听见里头的动静。他微微扯了个嘲讽的笑容,逆子也好,看门狗也好,他崔凌这辈子的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再也不要做别人的垫脚石、牺牲品了!
崔凌那一瞬间,目露寒光,继而微微笑了起来,看着这满府的雍容华贵:再是绵延几百年的世家大族又如何,站错了位,还不是一夕之间便覆灭!更何况那位还是个肆意而为的性子!
王侍郎感叹道:“三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们崔家以后会更上一层楼了!可惜,当年被董家占了先机,否则如今咱们两家已是儿女亲家了!”
崔博也不由感叹一声,道:“王兄,咱们虽说做不成儿女亲家。只我如今几个孙子也渐渐大了,不若聘了你家孙女!”
王侍郎哈哈一笑,道:“崔兄想得也太远了些,孙辈们的事儿,自有他们爹娘替他们操心。咱们这把年纪了,还是多想想朝堂的动向才是正理!如今几位皇子也渐渐大了,在过几年,咱们过得可就没这么潇洒了!”
崔凌瞳孔微张,冷冷一笑:小董氏再天真烂漫,也好过王氏女!上辈子,他太过听话,性格怯弱,家族大意被他牢牢记在心间。娶了王氏女,婚姻生活却糟糕得一塌糊涂!
崔凌虽说不见得对自己娘子有多少爱慕之意,却也是真心实意尊敬她。尤记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