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事了,严妧果真留在家中,不再去学里,每日里跟着瞿氏处理家事,闲时或是看看书,和大姐说说话,逗弄逗弄小外甥玩儿,再或是做点针线活儿,日子过得倒也充盈。

瞿氏看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这段日子她也在紧着打听周围适龄的男丁,奈何都不太满意,原本年前还有几分意思的人家,待她托人私下打听,对方却闭口不谈,更甚至压根不出面,只一位人家只是让人带了句话,瞿氏听了,只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了。这夜里背着人哭了一宿,既恨那家人做事太绝不留余地,又气自家拖累了女儿。

日子这么一天天过去,严家人也不由得着急了。严三爷此前虽说得了崔凌的嘱咐,可这会儿既没有见潘家真出事儿,更别说当时崔凌还提到的周家了。严三爷心里也有些急了,虽说恨江家行事毒辣,可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儿。严三爷也不由得在朝堂上打听起来,崔凌后来知道了,说了他一通,严三爷才有些悻悻的回家去,又仔细安抚起家人。

就在严家人这般焦急地等待下,三月底,潘家果然是爆出了一桩大大的丑闻。

时下里,虽说女子珍贵,但并没因此放宽要求,入了奴籍的人,除非是立了大功,有主家恩典,并向官府申报,在官府审查之后方可给出放奴书。而这贱籍的人,是绝对不允许与良人通婚的!自来良人与贱民通女干,都是大大的一出丑闻,这阖家上下会被羞得几辈子抬不起头。当然,律法虽说如此规定,可若是事情没被捅出来,世人不知晓,那也不碍事儿。

因此,大部分人家在家中男丁成年后,除了婚前会说一些男女之事外,并不会过早引导他们去偷吃jìn_guǒ。久而久之,这大庆朝里大部分男子,在成亲之前,也不过是童子鸡罢了。

当然这些“规定”不过是对寻常百姓,或是没什么权势之类的人家而言。对于处在顶层的皇族子弟,或是世家大族而言,也有不少人会提前享受男欢女爱,对于这些事情,很多人也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可这回潘家却没捂住这桩丑事儿。此事儿的前因涉及那潘家一个孙子,年纪不大,可不但与丫头有染,还公然搞出了人命案,潘家想要遮掩此事儿,偷偷把那丫头处理掉,奈何此事儿却没做得干净。以至于如今时隔快两个月,突然一夜之间便闹得满城风雨,那血书张贴得城里到处都是,可谓是字字珠玑,句句入骨。

此举打得潘家一个措手不及,等他们第二日一早知晓,此事儿已然发酵。潘家到底是世家,此事儿一出,一边施压,一边再次寻找关于那丫头的线索。可惜查来查去,却找不到是何人捅出了这件事情。潘家虽说一时间一团乱麻,然到底是世族门阀,更胜者家中女儿还入宫为妃,此事儿最后虽被皇帝强压下去,却也对潘家恼火得紧。

潘家的事情就像是一出闹剧般,来得快,处理得也快,可即便如此,潘家这回在鄢都城里也是大大出了名,丢尽了脸面!

可惜出了这件事,门当户对的人家却觉得潘家行事龌蹉,哪里还愿意把女儿嫁进去。京都里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如今就是潘家这些事儿,又有些好事儿者将正月十五,潘家嫡长孙当街调戏良家女子的事情给翻出来,这般两相比较下来。众人恍然大悟:难怪会为难区区一个小官之女,甚至与求娶不成还恼羞成怒,落井下石,在外败坏人家的清誉!原来这潘家是早就烂在了根上,世家里只怕是早就对潘家的所作所为有些了解,是以不愿意与潘家联姻云云。

不得不说,众人的这一番脑补,即便真相不是这样,也更是让潘家处在了舆论浪尖上。世人皆是同情弱者,更何况自从严家出了那事儿,不管外头如何言说,都从未出来解释过一星半点。这般对比起来,也让大伙儿的心更是偏向了严家,更是觉得严家才是受害者。

严三爷知晓了这么一回事儿,心里高兴得很,在朝堂上,与潘家有些间隙的同僚故作假意地关心严三爷,并对前些时日潘家在外中伤严家女儿一事表示同情。严三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也跟着假装与之周旋,每每别人问及此事儿,严三爷这苦主的姿态做得足足的,但他也从不说潘家如何如何,只是叹息一声,道一句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外头的事情自家不知晓。

旁人见不能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也就只好作罢。

严三爷私底下虽然乐于看潘家的这场闹剧,但也明白,且不说潘家女如今入朝为妃,看看当今圣上虽是有些恼,事发后也将潘家人斥责了一番,却又硬是将此事儿压了下去。由此可见,潘家在圣上心里,还是有几分位置。严三爷也没想过经此一事儿,便能将这个大家族给打下去,但能给潘家抹黑,也是他乐于看见的。

严三爷又约了崔凌一起外出喝酒,他亲自起身给他满上,一派恭敬的样子。此举顿时让崔凌有些不舒服,他扬了扬眉头,道:“这是怎么说?佩文兄你若是也变得跟旁人一般与我这么客气,我可是会生气的。”

严三爷道:“汉章误恼,我这是诚心实意谢谢你。当时若是非听你一言,咱们家去与外人辨别,今日潘家这事儿一出,只怕咱们家就会被当作替罪羊,主使者了。我每每想到此处,都觉得浑身发冷,还是汉章有先见之名。来,我敬你一杯。”

崔凌当真将那酒水一饮而尽,他道:“佩文兄,我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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