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下午要去挖墙脚，沈柳很高兴。心情一好，户主大人就稍微出手做了一道卖相极为漂亮的出水芙蓉。
花鲢剔去鱼骨，用搅拌机打成鱼茸，加调料搅拌上劲，装进裱花袋做造型。花瓣层层叠叠组成一朵荷花，花心沾上一小片菜苔，小火汆熟。
荠菜加水打成菜汁，加入打散的蛋液，做成水蛋液，调味，装入小碗中小火蒸熟。
汆熟的鱼茸荷花放在蒸熟的蛋液上，浇上调味的芡汁。白色的鱼茸荷花浮在碧绿的蒸蛋上，清新淡雅，饭桌上每人一碗。
“老板果然深藏不露，现在才肯露一手。”唐辉煌第一个上桌，哼唧道，“我都没吃过这么漂亮的菜。”
“只是看上去稍微花哨一点而已。”沈柳笑笑，顺手帮小孩夹菜。
赶忙往自己盘子里夹喜欢吃的菜，唐辉煌扭头问高大壮，“大壮，你是老板的徒弟，这道菜你会做吗？”
埋头扒完米饭，高大壮伸筷子夹菜，闻言诚实道：“我不会，鱼茸看似简单，但是挤出花型再入水汆熟，稍微不对就会散开，中间都要控制好力度，我现在还不行。”
“配料也有讲究。”封靖哲在旁边插-话，夹一筷子西兰花放到沈柳碗里。
“回头我把配方写出来，你们练练肯定都能做。”沈柳回送给房东大人一筷子丝瓜，“花色不好挤的话，你们可以直接弄成圆饼，一样吃。”
“老板，知道什么是秀色可餐吗？不但是说人美，也指菜美，卖相好看会加分不少。”唐辉煌不依不挠，一边说一边大口吃蒸蛋，“漂亮的菜肴赏心悦目，心情好，胃口好。”
“歪理。”沈柳无语，唐辉煌就是个吃货，对于吃的无比执着，相信只要好吃，卖相再丑他也会好不犹豫地接受。
吃过午饭，沈柳跟众人打声招呼，拉着封靖哲离开，去医院挖人，俩小孩留在菜馆午休。
萧晏明一手抱着小胖狗，一手拉着沈凌衫，笑眯眯道：“唐叔叔那里还有新故事，咱们去听吧？”
“爸爸不在，只能这样。”沈凌衫鼓着包子脸，小嘴一扁，有点不高兴，抓过小胖狗捏软乎乎的小耳朵，“豆虫好胖，怎么都瘦不下来。”
“汪汪。”小朋狗扭扭软乎乎的小屁-股，胖没关系，只要有肉吃就行。
“你跟豆虫可不一样，咱们现在是小孩，长大了就会变瘦，真的。”萧晏明拉着沈凌衫，咚咚咚跑上前敲门。
沈凌衫吸吸鼻子，点点头勉强道：“那我要快点长大。”
两个小孩儿再次造访，唐辉煌嘴角抽了抽，每天搜肠刮肚讲老竹马的故事，万一讲完了怎么办，难道要去问老竹马最近有什么精彩的新故事吗？
菜馆里除了值班的都在午休不提，再说沈柳这边。
开发区医院午休时间人并不多，沈柳进去没多久，很容易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个子蛮高的老头，不着痕迹地跟封靖哲对视一眼，径直走过去。
老头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帅哥，老了仍有几分帅气，尤其是身上有一种文人气质，跟那些大腹便便的厨师不一样。
“咱们有暗号吗？”沈柳突然想起这茬，赶忙戳戳封靖哲的手背，小声问。
反手抓住沈柳的手，不着痕迹地捏了捏对方的手心，封靖哲侧过身子回答，“大妈说让咱们跟老头叫老于。”
“这不太好吧？咱们跟老头又不熟，直接上去叫老于，会不会留下不好的印象？”沈柳掐一下封靖哲的手背，故意错开一步。
两个人离老头的距离不足五步，再小声说话会被听到，封靖哲只得干咳一声，上前几步站在老头前面问道：“于老？”
“别这样，叫我老于就行了，你们就是老婆子说的年轻人吧？”老头早就看到这两个年轻人，想起自家老婆子形容的，是个帅哥，长得很帅，一眼就能看到。老头心道，果然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俩年轻人都很优秀。
“我们就是。”封靖哲指了指沈柳，继续说道，“这是我们老板，您想不想离开李氏，到沈家菜馆？”
这里是医院大堂休息处，现在没有别人，偶尔有护士路过，几个人说话不用担心被别人听到。沈柳还装模作样地摸摸额头，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早就想离开李氏，但老头子我做了一辈子厨师，一旦离开李氏就不能再做厨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再来，开发区那些菜馆也没有敢收留老头子的。”老于话里有话地说道。
看来大妈担心的不无道理，老头在厨房有些地位，李氏不肯放人情有可原，但如此规定就有些过分了。不过临城开发区拼背景，沈家菜馆还没怕过谁，别的老板怕惹事不敢收留老头，沈柳可以拍着胸脯保证。
“这样吧，您回去考虑一下，只要您到沈家菜馆，李氏的事我们可以帮忙解决。”沈柳有点小兴奋，这种挖人墙角、理直气壮的感觉很爽，得亏有个不地道的李氏，要不然还不能随便挖墙脚呢。
封靖哲在旁边帮腔，“我们店里正缺人，而且没有李氏那些规矩，如果您觉得不合适，随时可以离开，我们可以签合同。”
老头有些心动，刚刚沈柳没有明说沈家菜馆的背景，但也从侧边稍微表达了一下。昨天这两个人去李氏吃饭，一胖一瘦在厨房当着大家的面算计，老头听得清清楚楚。能把一胖一瘦气的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发作，这两个人很有两把刷子。
“我回去考虑几天，最迟三天给你们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