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嘉目光在明束素的身上绕了一圈,确认她无事后,便抿着唇不说话,只是将被晕死过去的士兵接连拉入关押明束素的毡帐里。
她不是恶人,却极想把这些觊觎明束素的人一剑杀了。
明束素亦不说话,她用那把不能杀人的短刀割开了捆着自己的绳索。
她的皎儿一定是生气了。
她得想个法子。
“拿到关于尔玛公主婚典相关的文书资料时,你就想好了要这么做。这一招能成功的话,确实是釜底抽薪,可若有丝毫差池,你就回不来了,譬如刚才。”
风清嘉很少骑马,一路急赶令她双腿内侧被磨得生疼,连站立也麻烦。
幸好身上带着催眠用的迷香。
“是。”
明束素承认,什么事都瞒不过自己的先生。
这关押用的帐子极为简陋,地上躺了一排士兵后,她们的距离就被迫拉近到两三步之间。
“千金之子,不坐明堂。这个道理,我同你说过很多次,可是你哪一回都不听。明束素,你的命不止是你的,还是我的。”
风清嘉就站在那儿,她不是在撒娇,而是极为严肃认真地同明束素讲道理。
她给明束素安排的道路显然更为安全。
“皎儿。”
明束素上前一步,风清嘉没有躲,于是她们可以闻见彼此的呼吸。
“你知道,我这一路,注定以命犯险。”
“起码你可以同我商量。”
风清嘉为明束素总是超出自己的掌控而恐慌,她不至于自大到认为所有的事情都该如她所想,但明束素在她们分离的几年之间成长得太过迅速,太过陌生。
“皎儿定然是不许我这么做的。可你看,我们马上要成功了。”
明束素玩弄着风清嘉衣裳上的结,一会儿解开,一会儿又给她系上。
“楚羽很快就会站到我这一边。”
风清嘉瞪着她,不得不说,戴着面具的风清嘉这模样有些骇人。
明束素放开了手,乖巧地站在那里。
“我当然会允许你这么做。”
风清嘉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明束素竟会把她当成为情爱颠倒的寻常女子么?
“你请我助你,难道仅仅是为了风家的支持么?”
“不是。”
明束素诚实地摇头,她还为了自己念了九年的心上人。
只是现在说出来,风清嘉定然是不敢信的。
“或许你连风家到底有什么本事都不够清楚。”
风清嘉将明束素拉进怀里,咬着她的耳朵冷冷地道:
“听,外面有什么声音。”
明束素险些让心跳出来,她的皎儿难得如此主动。
外面半点人的声音也没有,只剩下篝火燃烧,马打响鼻,还有草从土中钻出的响动。即便是大部分人都醉了,也该有巡逻兵的脚步声。
事出反常。
明束素极想就在风清嘉怀里缠绵一会儿,容她的先生泄愤,但她却推开了她,迈出一步,掀开帐帘,满足自己的好奇。
一地之人。
所有人都躺在哪儿,像是安静地睡着了。
明束素没有闻到扑鼻的血腥气,所以她猜风清嘉没有下狠手。
“你在他们食物还是酒里下了药?”
明束素挑眉。
她日后可万万不能惹皎儿生气。
“我一人,从绛雪本地赶到这儿已经是日夜兼程,没有一点空闲。何况下药这种事,非剜族亲信做不得?”
风清嘉这会儿就生着气。
“我说了,你根本不了解风家到底有什么本事。”
明束素咬了咬唇。
是她太过少年气性,才惹得风清嘉如此担心。
“风家出了器械图纸,前段日子连夜打造好送给楚羽,将马匹速度提升。她这才能连夜赶到,而不是在明日婚典上袭击。”
风清嘉隐隐有些站不住了,她往旁边不动声色地靠了靠。
还没说完,明束素该好好长记性。
“皎儿。”
明束素叹了口气,她听到风清嘉日夜兼程赶来,哪里还注意不到她的疲态?
“是学生错了,不该不与我的先生商量,不该让我的先生担心,不该见到我的先生还不乖乖认错,惹得我的先生难过。”
风清嘉听她一口一个“我的先生”,脸色猛地涨红。
无赖,明束素就知道羞她。
明束素趁机上前搂住了她,学着她刚刚那般咬耳朵:
“先生,要怎么处罚才好?”
风清嘉不说话。
明束素握着她的手,将十指缓缓扣入。
“若简儿日后再要犯险,必然与你提前交代,可好?”
风清嘉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明束素也没有说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这才终于不气了,将粘着自己的盈王殿下推开一些。
她轻轻地用指尖扣她的心房。
“记得就好。”
明束素竟被风清嘉这一招弄得赧然。
她的先生也是个无赖。
可她喜欢。
听了半天的尔玛心里满是羡慕。
为什么她的楚佳人进来之后就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啊?
而且还慢吞吞地擦着剑。
很显然,明束素是不会坦白告诉对方劫持了自己的。
楚佳人铁定认为是自己和托罗联手坑了她。
这笔账麻烦了。
楚羽的目光偶尔扫过对面的尔玛。
在坑了自己之后,还要把她捧成女王,实在是令人不甘。
幸好她已年逾三十,不是冲动的小女孩儿了。
“喂,楚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