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文萱记忆中的宋缺一直是个君子,虽然清傲冷漠了些,但是言行举止间都极其符合君子风度。

可现在他说出来的讥讽,实在让任文萱感到惊讶不已。

不过,惊讶归惊讶,任文萱还是非常佩服宋缺的坚持,真的到了这个年代,她也很难对这年代的胡人产生好感。

记得她还在襁褓中,她那个记忆模糊的父亲任冬训常常抱着她教训还年幼的兄长,又常念叨者北边一场又一场的屠杀,最后摸着一把断了戟发呆!发出恨为读书人的呼声,并屡次质问祖辈为何不许子孙碰武。

任文萱现在还记得父亲说到那些时不时的屠城数字时的手脚冰凉。

千年后的历史书上只提一句南北朝促进了民族统一,却模糊了在这个年代所付出的血腥。

她在回忆自己的记忆,这时候,杨林已然完全为宋缺激怒,再一次开始动起手来。

靠山军和杨林一起压近,这股子杀伐之气,就是大宗师高手也得掂量掂量。

靠山军和杨林早年就大遍大隋无敌手,后来又先后出征突厥,砍下无数人头,更曾和突厥第一高手武尊毕玄有一拼,其武勇早就名扬四海!

宋缺沉默以待,不过却有暗示木东家先走。

杨林一推手,道:“本王自知,宋阀主要走,谁也拦不住,所以,本王和宋阀主做个约定,要么宋阀主杀了我和靠山军,要么宋阀主撤离,这屋内的人为曾丧身在宋阀主手下的兄弟陪葬!”

这会儿杨林已经自称本王,又称呼宋缺为宋阀主,显然连面子都不做了。

说完,便已经分出十人拦在任文萱既然前面,刀锋已经指向他们。

木东家苦笑,他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宋氏小卒,否则也不会被派到这偏远的小县城来。多年来,除了搜集点物资消息,宋氏也没用上他,现在宋氏用上了,却是惊天大事!

“宋木无能,死不足惜,只求阀主带走属下小儿,期盼着他能为宋阀出力!”宋木很快做出了决定。

宋木说完就对宋缺一拜!

主仆皆有情义,如果不连累到她就好!

她果然是个没什么气运的人,总有祸事降临到她头上,或许她暴露身份,杨林不会阻拦自己,可是任文萱这会儿恨上这位卫王杨林了。

他让她没个安生地,可想而知,今后她需要费多少功夫躲避阴癸派的搜索。

既然注定要暴露,她定要报复回来。既能够让宋缺欠自己一个人情,又能让自己快意,这个买卖划算!

至于怕杨林报复?杨林是朝廷中人,事情多了去了,不过杀他几个靠山军,怎会有闲功夫过来和她死磕。

万一错估了,任文萱就一个人,遁入茫茫人海中,又有何怕之有。

任文萱骨子里就是一个小气的人。

刀锋指着任文萱的靠山军士觉得他身边的空间忽然扭曲,他突然吸不到一丝空气,随后一股强大无匹的吸扯之力带着他拉向眼前瘦小胡子男人。

他大喝一声,想挣脱这股感觉,可是两人境界相差太大,他如何挣脱得下。转身间,一双娇柔,但是却枯黄的手轻轻地抓住了他握着刀的手,随后他觉得刀光一闪,他再也没了知觉。

这变化在电花火石间。

任文萱放开握住靠山军士握刀的手,这军士成自尽状倒下地去。

“天魔力场!”杨林冷冷吐出四个字。

任文萱撕开胡子,散落绑成男子的发髻,随后轻轻从袖子中带出一块丝帕,在旁边的铜盆中浸湿了帕子,一边擦拭,一边如同无人一般在铜盆前顾影自怜。

“卫王为何坏人家的好日子呢?人家不过想安安静静在这里过日子,这点也不愿成全人家吗?”

宋缺眼睛定定盯着她,直到她梳洗干净,露出他曾想过几回的熟悉模样。

杨林眼睛流露出惊艳,随后看了宋缺一眼,拂袖道:“祝小姐尽快离去,这里不是你能掺和的地方。”

昨日祝玉妍有一嫡传师妹祝玉婵的事情被传得人尽皆知。

任文萱的眼神幽怨起来,随后柔声道:“打扰了人家,卫王连句道歉也不和人家说吗?”

杨林眯了眯眼,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女是存心掺和了,否则就该一露出自己的身份尽快离开才是!

“传闻祝小姐能杀得席应,是宋阀主帮忙呢?今日一见,两位真是关系……不浅!”杨林突然笑道。

这是要引导宋阀和魔门关系匪浅的舆论了……

任文萱轻笑一声,说道:“人家怎会和那不解风情的家伙有关系,到是对王爷您更感兴趣一些!”

杨林听了,竟然欣慰的笑笑,说道:“既然祝小姐对杨某有兴趣,还请小姐且休憩一会儿,待杨某解决了事情,定于祝小姐促膝夜谈。”

宋缺面无表情,对于两位言语交锋似乎丝毫不放在心上。

任文萱轻摇臻首,幽幽道:“可人家等不及了,所以……王爷现在和人家离开如何?”

杨林这时候清楚他再和这妖女是扯不出什么,手一动,靠山军已经动起来。

任文萱身形一闪,瞬间拦在了宋木三人前面,她巧手夺过一军士的刀,以刀为剑拦住了攻上来军士们。

这会儿她的整个人快得只剩下一片幻影,然而每停顿让人看到实体,就有一位军士倒落下来。

不过任文萱也得承认杨林的靠山军很厉害,一个先天武者对付一流高手,可以说不费吹飞之力,可她和他们纠缠在一起,在一刻钟才收拾了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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