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奸部的特派员认定沈擒龙是特务,随时准备来抓他,这是个迫在眉睫的大问题。
沈擒龙皱着眉头想着,到了这种时候,无论是李骥还是长友,他们的脑子都不够用了,只好在旁边等着沈擒龙想主意。
想到最后,沈擒龙也想明白了,他跟特派员之间的关系,已经不能用所谓的纪律之类的东西解决了。
既然不当成上级,不是纪律和政策问题,那么沈擒龙的脑子也灵活了,也好用了。
沈擒龙一咬牙,对长友说:“你还记得上次审讯我的案子的时候特派员说的那些话吧?”
长友想了想说:“差不多。”
“嗯,你还记得他说的什么话吧?那个政治部主任的话说到点子上了,当时政治部主任说,我送来的战略情报都受到延安表扬了,难道党中央没有特派员高明?是不是有这话?”
长友点头:“有,当时我也觉得人家说得对。特派员简直是有病嘛!”
沈擒龙说:“我后来问过我们队长了,他是从苏区来的,他知道当年肃反的事情。他说,当时就是专门给别人扣大帽子,谁戴着反对中央的帽子,谁就是反革命。只要是反革命了,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长友和李骥都没听说过这种游戏,瞪着眼睛听着。
沈擒龙说出了自己的主意,他说:“咱们就把当时特派员和政治部主任的对话写到我的审讯记录里边去,给特派员也加点料,如果到时有人要查这个案子,发现他有怀疑中央、反对中央的言论,他的立场有问题,他办的案子当然不能成立了。”
长友吓了一跳,但是一想也只能这样,你咬我,我咬你,谁也别说谁是好人,要查大家都查。
但是长友想了一下说:“可是这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得有人查案子的时候才能有用啊?现在你怎么办,要是明后天就去抓你,你不是一样要死?”
沈擒龙说:“还是老主意,我先出去执行任务,我不在家,他上那儿抓我去?先躲过眼前再说。”
“可是,这也不是办法呀?你能躲过一次,不能躲过以后啊?你一回来,不就得让你上我们那儿报到去?这种事可太多了,我亲眼看见那么多人自己来送死。自己觉得自己光明磊落,到了这儿不由分说就给抓起来了。”
“我这边还是求队长给找人,就说你那个案子太复杂,让司令部的人插手,要是他们抓我,就挡着。你那边有什么理由没有,尽量把事弄复杂,先审特务,把时间往后拖,用不了多长时间,鬼子就要扫荡了,一扫荡就是几个月,到时什么都拖黄菜了。”
长友一想说:“哎哟,我怎么把这个忘了,鬼子要扫荡了,这些特务现在紧忙活,在找咱们的情报啊!估计有个把月就得扫荡吧?”
“差不多,鬼子的扫荡一般准备时间都这么长,咱们把他们的特务抓起来了,他们大概还得提前行动。案子里边有复杂的地方吗?你尽量让特派员先审案子,把特务的关系都整理完,得多长时间?”
长友说:“哎呀,要说把特务全都抓起来,那可得时间了。很多特务光凭我们可抓不了,得有部队全部出动才行呢!”
“怎么回事?”
长友说,特务的组织相当复杂,他们利用的人数众多,社会涉及面极广,需要调动部队才能肃清,另外,这里边有一个社会影响性的问题,得全面协调才行。
原来,特务的一个方法是利用汪派,托派,青年党等汉奸组织以及会道门等各种组织。
活动范围最广人数最多、最难处理的是会门。
会门是一种封建结社,在华北各地原很普遍,如县社会,天门会,红枪会,白枪会,佛教会,长毛道,九宫道,天仙道,清水道,大仙道,老君会等,各地都很普遍,特别是敌占区附近特别多,活动也特别激烈。
这样的组织尤其是红枪会之类的组织当初宗旨是保卫家乡,而日本特务机关却看准其封建性,派遣汉奸打入,以加入会门,日本人来时可保身家相号召,就有很多乡民受其愚弄。
会门中最大的两帮,是青帮红帮。现在敌人的敌占区已经组织红帮组织,而再借用这样相应的组织向根据地发展势力。
这些组织特别让人头疼,因为会门并不都是汉奸组织,参加会门的人也不一定都是汉奸,但是因为不容易分辨,所以特别麻烦。
很多已经加入这些会门的汉奸甚至打入了部队。
这些汉奸特务一是刺探情报,包括军队人数,枪支,驻地,部队首长的相貌,年龄,个性嗜好等等。
二是盗窃文件。现在已经发现卫生部的一个勤务员偷去重要文件二十五件,战斗部队有一个汉奸在盗窃文件时被抓住。各地都发现有文件失窃事件。
三是毒害军事首长甚至全军人员。汉奸备有毒药,乘人不备,便在水井或饭菜下毒。一次会餐,汉奸在水井下毒,有十多个人中毒。
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巡视工作,勤务员在茶水中下毒,毒死了另一个人。
发动部队叛变,组织武装暴动,瓦解部队,这是日本特务机关派遣汉奸混入抗战部队的主要目的。
有一个排长,是敌人派遣的一个汉奸,他在最后带一排人开小差。这些混入抗战部队,存心组织诱变的汉奸,总是以比较革命的势态出现,表面工作十分努力,刚加入部队工作特别积极,慢慢地当了干部,就故意讲怪话,煽动部队,最后才发现他原